那故居有后门,却不开放。戴鹤白说带我绕到那后门外去看看,那能有什么好看呢?先上阶梯出故居门,走一截路再往坡下,啊,一条酷似北京胡同的黑灰色通道呈现在我眼前!戴鹤白告诉我,当年前门来了不依不饶的债主,仆人一通报,巴尔扎克就赶紧从这胡同里的后门逃跑。前门、后门在坡地的两个层面上,而且后门所在的胡同外面左右皆有不止一条小街,巴尔扎克虽胖大也能很迅捷地藏匿起来,债主其奈他何!
此夜只应花都有?
花都巴黎花儿香又艳,主要体现在艺术之花上,它那空间的艺术——举凡保存完好的古城风貌、满布全城的博物馆、塞纳河两岸的旖旎风光……其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自不必细说,它的时间艺术——各类音乐、舞蹈、戏剧、杂技演出,每晚总有大小一千余场,犹如杂花生树、群莺乱舞,也足令人惊叹,让人艳羡。按说这已经是满城飞花、街巷淌诗的局面了,可是巴黎人并不满足,从1981 年起,他们又创立了一个音乐节,时间定在每年立夏日,从傍晚到午夜;音乐节许多城市都有,比如北京前些时候就举行过,但无非是在规定的时间里,在若干个演出场所里,集中地安排音乐会罢了;巴黎音乐节不同,各个固定的演出场所要安排音乐演出自不待言,它的主要特色,是把整个巴黎城作为一个大舞台,让音乐响彻街头,用雅?克朗的话来说,就是在这一晚要充分地体现出“音乐无疆界”,使每一个公民懂得音乐和吃饭一样地重要,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宝贵元素!雅? 克朗何许人也?他是著名的知识分子,又是活跃的政治活动家,1981 年时他担任法国政府的文化部长,音乐节就是他具体倡立的,这是一个全国性的艺术活动,不过重点放在了巴黎;2000 年时他担任教育部长,仍关注音乐节,因为当初创立音乐节的一个动机,就是要通过把音乐渗透进日常生活,浸润到每一
个人的灵魂里,来对所有法国人,特别是青少年,进行有效的音乐教育。
2000 年的立夏日是6 月21 日,吃过晚餐,我就和法国友人一起走向街头,领略花都音乐之夜的魅力。我们没有去铁搭、凯旋门、协和广场那类最著名的场所,这是我的主意,我跟朋友说,那些地方在这个日子里搭起舞台搞音乐演出,我凭想象也能了解个八九不离十,前些天,电视里刚转播过铁塔下万人观赏的,法国著名歌星约翰尼?哈里戴的演唱会,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那位歌星已经快六十岁了,如果是美声唱法,那么个年纪还受到狂热欢迎
并不稀奇,可是哈里戴却是通俗唱法,甚至算得上是摇滚歌星,却有那么长的艺术生命,这一方面说明了他本人宝刀不老,有股子韧性,另一方面也说明法国的一般听众,特别是青少年歌迷,跟美国的歌迷还有所不同,不那么喜新厌旧,审美立场比较稳定、持久,换句话说,就是不那么浅薄,不盲目追风,欣赏音乐的童子功比较扎实。我们边议论边朝玛莱地区走去。这个地区二百多年前是贵族居住区,现在还保存着不少当年的豪宅琳宫,但近代已成为了一个比较平民化的居住区。我是想看看,这样的地方,人们怎么参与音乐节。
一路上,我们看到不少当地居民自发地携带着乐器,选择着合适的场所。花都立夏夜音乐节的最可贵之处,就在于不仅是搭许多的台子,让一些受过训练的音乐家表演给居民们看,而是尽可能实现全民参与,人们既是观赏者,更是表演者,而且,首先是自奏自唱自听自娱。几个年轻人选定了街角开阔处,把电吉他的馈线接进旁边店铺里,老板亲自出来表示欢迎,还给他们供应免费饮料。于是,他们就活泼地演奏起来了,看那表情,完全沉浸在音乐的境界里,根本不注意是否有人驻足倾听。而路过的人们,或对他们微笑致意匆匆走过,或驻足略事欣赏,或在那里停留较久,随着旋律扭动身体……马路斜对过,一座教堂边,出现了一群少男少女,他们很随意地排成两列,唱起了古典风格的歌曲……再往前不远,街头咖啡座边,又有几位穿戴极为讲究的绅士在演奏弦乐五重奏,这种乐曲被称为室内乐,可是他们这晚却在露天咖啡座的风雨棚下演出,能看出来,他们并非平日在这种地方靠卖艺得些赏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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