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十足的黄色歌曲。说的已是肚脐眼以下三寸的地方。薛蟠比云儿更胜一筹。道:
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撺出个大马猴。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女儿乐,一根鸡巴往里戳。
这场宴会,可以称作狐朋狗友,纵情行乐,拿女儿行令开心。薛蟠在这里大显身手。
薛蟠与贾宝玉,都有纨袴公子的劣习,他们两人,在这一点上,惺惺相惜。贾宝玉挨打之后,袭人心中生疑,有些事,老爷怎么知道的?袭人宛转地向贾宝玉指点,会不会是薛蟠暗中使坏。贾宝玉马上断然否定,说“薛大哥哥从不这样”。
有一次薛蟠借贾政的名义,把贾宝玉骗出了大观园。贾宝玉生了气,说你怎么充我老子?薛蟠说:
要不是,我也不敢惊动,只因明儿五月初三日是我的生日。谁知古董行的程日兴,他不知哪里寻了来的这么粗这么长的粉脆的鲜藕,这么大的大西瓜,这么长一尾新鲜的鲟鱼,这么大的一个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熏的暹猪。你说,他这四样礼可难得不难得?我要自己吃,恐怕折福,左思右想,除我之外,惟有你还配吃,所以特请你来。
可见薛蟠与贾宝玉,同根而生,同气相求,共鸣点颇多。
薛蟠与贾宝玉不同的是,有一股霸气。淫再加上霸,就邪了。有一年元宵节前,贾府管家赖大请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及贾宝玉姊妹等,到自家花园过节。薛蟠、贾珍、贾琏、贾蓉、贾宝玉都到了。客人中有一个柳湘莲,是个京剧票友,喜串戏,且串的都是生旦风月戏文。薛蟠见过他一次,早已念念不忘,又误认他是个风月子弟。这日可巧遇见,竟觉无可不可。
喝了几杯酒,薛蟠拿酒盖住了脸,就要柳湘莲串两出戏。柳湘莲唱完了,薛蟠又移席和他一处坐着,问长问短,说此说彼。
柳湘莲心中不快,就想走开完事。贾宝玉听了,忙问道:“这是为何?”柳湘莲冷笑道:“你那令姨表兄还是那样,再坐着未免有事。”
柳湘莲刚至大门前,早遇见薛蟠在那里乱嚷乱叫说:“谁放了小柳儿走了!”柳湘莲听了,火星乱迸。
薛蟠见他走出来,如得了珍宝,忙趔趄着上来一把拉住,笑道:“我的兄弟,你往那里去了?”“好兄弟,你一去都没兴了,好歹坐一坐,你就疼我了。”
柳湘莲见他如此不堪,心中又恨又愧,便拉他到避人之处,笑道:“你真心和我好,假心和我好呢?”
薛蟠听了这话,喜得心痒难挠,乜斜着眼忙笑道:“好兄弟,你怎么问起我这话来?我要是假心,立刻死在眼前!”
柳湘莲道:“既如此,这里不便。等坐一坐,我先走,你随后出来,跟到我下处,咱们替另喝一夜酒。我那里还有两个绝好的孩子,从没出门。你可连一个跟的人也不用带。”
薛蟠听了,连忙答应。
柳湘莲跨马直出北门,等着薛蟠。薛蟠来了,柳湘莲把他带到人迹已稀的地方,痛打一顿。薛蟠满眼金星乱迸,脸上登时便开了果子铺,滚得满身泥水,遍身疼痛,衣衫零碎,面目肿破,没头没脸,直叫道:“好爷爷,饶了我这没眼睛的瞎子罢!从今以后我敬你怕你了。”
柳湘莲叫薛蟠喝了两口苇根下的脏水,才牵马认镫去了。
大家找到薛蟠时,他遍身内外,滚得似个泥猪一般。贾蓉心内已猜着九分了,笑道:“薛大叔天天调情,今儿调到苇子坑里来了。必定是龙王爷也爱上你风流,要你招驸马去,你就碰到龙犄角上了。”贾珍也笑道:“他须得吃个亏才好。”
但是,薛蟠这种人是不长记性的。
80回后,薛蟠又有一条人命。薛蟠与生意场上的人一起吃饭喝酒,遇见蒋玉菡带着些小戏子进城。这酒店当槽儿的叫张三,尽着拿眼瞟蒋玉菡,薛蟠有了气。第二天,薛蟠又来吃酒,叫那张三换酒,那张三来迟了,薛蟠就骂起来。张三不依,薛蟠就拿起酒碗照他打去。谁知张三也是个泼皮,便把头伸过来叫薛蟠打。薛蟠拿碗就砸他的脑袋一下,他就冒了血了,躺在地下,头里还骂,后头就不言语了。
虽然薛蟠重淫欲,贾宝玉重情欲,清浊悬殊,泾渭分明。但他们共同发源于一座山峰,清水浊水都是水,泾河渭河都是河。有重要意义的是,这两个同根同代人,都不是贾府希望的接班人,都是叛逆者。作者通过这一对“宝贝”,宣告了封建阶级子孙不肖,接班无人,进入末世已不可逆转。
香菱,是甄士隐的独生女儿。
甄士隐住在姑苏城葫芦庙旁。家中虽不甚富贵,在姑苏也算望族。他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修竹、酌酒吟诗为乐,倒是神仙一流人品。甄士隐年已半百,才得到一女,乳名唤作英莲(应怜),也就是后来的香菱。长得粉妆玉琢,父母爱如掌珠。
一天,甄士隐把乖觉可喜的英莲,抱在怀内,逗她顽耍。只见来了一僧一道:那僧癞头跣脚,那道跛足蓬头,疯疯癫癫,挥霍谈笑。看见甄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说:“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甄士隐不耐烦,便抱女儿撤身要进去,那僧乃指着他大笑,口内念道: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
请欣赏:
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Previous Chapter Next Chap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