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史 帝王身边绝色美女:为女人翻案   》 “夫人路线”的经典运作(2)      孙杰 Sun Jie

  吕不韦的远见卓识再一次体现出来。他知道,拿这点钱直接贿赂子楚的爷爷秦昭王或是子楚的爸爸、太子安国君,人家肯定看不上眼。真正有权力的人,根本不会缺钱。如果拿这些钱去贿赂诸权贵,等于撒了胡椒面,不够分的,谁也不会领情。吕不韦唯一的选择是“精确打击”。他这次锁定的目标是华阳夫人。
  这一步棋非常精妙。华阳夫人极受安国君宠爱,所以她说话肯定好使。而她又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选谁为嗣,与她的利益冲突都不大。更重要的是,吕不韦摸准了华阳夫人的脉,知道她最缺什么。吕不韦并不是带着现金去咸阳的,借着他经商的优势,他用钱购买了大量奇特、好玩的东西。更妙的是,他并不是直接去见华阳夫人,而是先拜见华阳夫人的姐姐,托她把礼物献给华阳夫人。吕不韦知道,华阳夫人既不缺钱,也不缺礼,她最需要的是情。
  华阳夫人的姐姐肯定是从吕不韦那里得到了好处,对她这样的人行贿,成本低、成效大。她很快就把吕不韦吹牛的瞎话带到了妹妹耳边:“子楚贤德聪慧,结交的朋友遍天下。他把你华阳夫人当作上天,对你和安国君日夜思念,以泪洗面。”这番话从姐姐的嘴里说出,华阳夫人不得不动心了,《史记》中称“夫人大喜”。
  吕不韦初战告捷,便不断怂恿华阳夫人的姐姐到夫人那里走动,既是取悦于华阳夫人,也是给她洗脑。华阳夫人姐姐对妹妹进行的教育是很有说服力的。她讲:“靠色相吃饭,色衰了,爱也就没有了。如今你傍着安国君,恩爱但是无子。你应该趁早在二十多个庶子中找出一个贴心孝顺的,定为接班人。这样,安国君在,你受敬重;即使安国君不在了,接班人是你定的,你也决不会失恃。你对安国君只说一句话,就可涉及万世的利益。你如果不趁着现在貌美受宠时讲,到了年老色衰时,说话还管用吗?”
  这番话,显然是吕不韦教的。其中的道理,令华阳夫人无法拒绝。按照吕不韦事先的铺垫:子楚贤德,但才能一般,他的妈妈也不受宠,接班的事情无论如何轮不到他。可这恰是别人不具备的优势。唯其如此,子楚才能死心塌地投靠到她的门下,与她同心无二。华阳夫人很清楚,在政治上,忠心比才能要重要得多;只有选择最跟自己贴心的,才能保证一世无忧。
  华阳夫人答应了这桩生意。思想上通了,工作的积极性自然高涨。她开始利用每一个机会,主动地向自己的夫君吹捧被冷落的子楚,而且层层加码,帽子越戴越高。吕不韦不过吹“子楚贤智,结诸侯宾客遍天下”,到了华阳夫人嘴里,就成了:子楚“绝贤,来往者皆称誉之”(均据《史记·吕不韦列传》)。
  最后,华阳夫人甚至哽咽着对安国君说:“能受到您的宠爱,是我的荣幸;但不能为您生育,是我的不幸。我愿意把子楚过继来,作为我晚年的依靠。”
  吕不韦的判断很准确。姿色正艳的华阳夫人,此时说话确实管用。安国君答应了美妻的请求。为把事情办牢靠,安国君夫妇还刻了玉符,证明收子楚为自己的接班人。这相当于现在正式签发任命书兼公证书。
  有权有钱的安国君夫妇还给远在赵国的子楚拨付大笔的经费,送去大量的礼品。同时,任命吕不韦当子楚的老师。自此子楚的际遇大变,名声大振,比当时的诸侯都有号召力。之前吕不韦吹牛的话,如今成为了现实。
  秦昭王在掌权五十六年后去世,安国君继位,是为孝文王,华阳夫人为王后,子楚为太子;也许是爹身体太好,居王位时间太久,孝文王仅仅在王位上坐了一年就魂归西天。子楚终于熬到了出头的日子,继承秦王位,史称庄襄王。庄襄王名义上的母亲华阳夫人被尊为华阳太后;他的生母、始终被冷落的夏姬也被尊为夏太后;而他的恩人吕不韦,立马被任命为国相,封爵文信侯,并领雒(音“洛”)阳十万户的封邑。
  吕不韦终于彻底完成了蜕变。历史上通过“夫人路线”运作仕途的事例比比皆是,但能如此深思熟虑、鞭辟入里者,恐怕只有吕不韦一人。
  但这还不是吕不韦的全部目的。
  在女人身上,他还要施展更大的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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