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 》 北京的前世今生 》
第42節:老北京評書、京戲(12)
馮大彪 Feng Dabiao
雙文興, 又名雙厚坪, 旗人, 在當時最享盛名。他能說的書很多, 在一轉兒裏( 兩個月叫一轉兒) 正書說的並不多,可是在正書之外, 他穿插上許多與書有關的趣聞軼事, 而且插科打諢, 信手拈來, 亦莊亦諧, 極有風趣。例如, 說《水滸傳》的武鬆殺嫂, 邀請四鄰, 他說四傢鄰居是酒、色、財、氣四傢。第一傢,酒, 是個開酒鋪的, 從一個"酒"字, 說起清末崇文門外的十八傢酒店, 大街上的大酒缸、黃酒館子( 西四牌樓北的柳泉居、東四牌樓的天寶樓), 鬍同裏的小酒鋪, 以及販賣私酒的如何半夜過城, 兌水摻假, 喝醉了的怎樣撒酒瘋, 並引出京劇的《貴妃醉酒》、《醉打山門》, 刻畫入微、惟妙惟肖, 而且笑料百出, 使人樂得肚腸子疼。色, 是一傢妓院。氣,是一位挂着"善觀氣色"招牌的相面先生,由此談到江湖上的算卦、批八字、燈下術、奇門、揣骨,等等。財, 是一傢賭局,從賭就說起押寶、搖攤、推牌九、鬥紙牌、打麻將牌、擲骰子和腥賭( 行話叫老月, 月是指腥字的一半, 又叫倆點兒,是指月字中的兩個點兒, 腥賭就是在賭具上弄鬼作假, 欺騙他人)。雙厚坪說到武鬆給武大郎開吊的時候, 就插入北京辦喪事的繁文縟節, 請僧( 和尚)、道( 老道)、番( 喇嘛)、尼( 尼姑, 又名右僧)念經, 放焰口, 接三, 出殯等事。他真是多才多藝, 能說善學。當時有人把雙厚坪和京劇大王譚鑫培、鼓界大王劉寶全( 京韻大鼓在當時分為三派, 一劉寶全,二白雲鵬, 三張筱軒, 劉最有名, 他的拿手段子《大西廂》, 每唱此段時, 另加票價) 稱為藝壇三絶。
田嵐雲, 說《東漢演義》和《明英烈》。田幼年曾在戲班學過武生,"刀槍架"的一招一式說得幹淨利落。他說《東漢演義》說到二十八宿( 就是漢光武時的雲臺二十八將) 鬧昆陽的時候, 岑彭、馬武等每個人都有一套"盔甲贊", 形容他們的相貌、袍帶、盔甲、武器、戰馬。每個贊都有二三十句, 幹板垛字, 合轍押韻, 非常好聽。他說《明英烈》常遇春馬跳貢院墻的時候, 擡起左腿, 偏過臺上的書桌, 右手把扇子扔起來, 用左手接住,右手拍醒木, 嘴裏還說着駁口:"常遇春馬跳貢院墻, 大將軍大鬧武科場。"五種動作同時並舉, 整齊緊湊, 確實不易, 聽者無不稱贊。
20 世紀20 年代, 評書界人才輩出,比較有名的有:
潘誠立, 擅長袍帶書《精忠傳》、《明英烈》、《清烈傳》。除這幾部書之外, 他還編了一套《明清野錄》, 說明末清初李自成起義,吳三桂請清兵之事。潘誠立說書文武兼備, 文雅而不庸俗。潘為人謙虛有禮, 說書時, 無論鼕夏, 總是穿長袍或大褂兒。開書前常和書座兒閑談請教。他曾得到武術傢黃滄石( 清末湖廣總督瑞徵之弟, 名武術傢"大槍劉"的徒弟) 的指點, 給講過不少招數, 所以他說的"刀槍架"與衆不同。一個"書扣子"他能說好幾天。例如《精忠傳》"嶽雲錘震金蟬子"那一段, 說到嶽雲把錘舉起就要往下打的時候, 戛然而止, 回過頭來說上幾天的倒插筆, 一直說到關鈴報號, 纔又返回來說嶽雲用落馬分鬃錘要打死金蟬子。說得頭頭是道, 扣人心弦, 聽着不但不膩, 反而覺得津津有味。他有個徒弟李豫鳴, 說《清烈傳》和《竜潭鮑駱》。
陳士和, 原是廚行, 拜張志蘭為師,說《聊齋志異》。除得到張志蘭傳授之外,他還參考民國初年北京《群強報》上湛引銘寫的《白話聊齋》, 說得細膩生動,深受聽衆歡迎, 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說《胭脂》那一篇的時候, 能把判詞一氣背下來, 而且抑揚頓挫, 鏗鏘有力。解放前有個趙英頗, 說《聊齋志異》也很不錯, 就是學陳士和這一派。
張少蘭, 張志蘭之子, 潘誠立之徒。張說《聊齋志異》, 繼其父衣鉢; 說《精忠傳》則學潘誠立之風度。後改學中醫,
名張佩文。
王傑魁, 說《包公案》, 大致是按照石玉昆的《三俠五義》那個路子, 他說的平穩細緻, 不溫不火, 很受一般聽衆的歡迎。20 世紀30 年代, 北京華聲電臺播送他說的《包公案》, 有不少人站在馬路兩旁聽。當時有人給他起個外號,叫"淨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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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上海三聯書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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