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评论 增修詩話總龜   》 捲四十一      阮閱 Yuan Yue

  詼諧門下
  
  兵部李內相濤,唐宗室子,自河陽令一舉狀登科,小字社翁,每於班行中多自名焉,其坦率如此。翰林月給內醖,兵部嘗因春社寄翰林一絶雲:“社翁今日沒心情,為乏治聾酒一瓶。惱亂玉堂將欲遍,依希循到第三廳。”其筆札遒麗,自成一傢之妙。俗傳社日酒治耳聾,故有是句。[《古今詩話》]
  
  顔師古解霍去舶穿域蹋鞠”雲:以皮為之,實以毛,蹴踏為戲也。顔時鞠乃如此,至後唐已不同。歸氏子弟嘲皮日休曰:“八片尖斜砌作球,火灰撏了水中揉。一包閑氣如常在,惹踢招拳卒未休。”
  
  仁宗朝試《山海天地之藏賦》,長沙進士陳說同進士出身,謁鄉人胥偃內翰,因舉其賦。胥曰:“賦頗佳,但其間貼故事少耳。”說歸作詩曰:“紫宸較藝集英聰,作賦方知尚欠功。事內少它些子鐵,殿前贏得一堆銅。黃綢被下夫人暖,青瑣窗中學士空。寄語交朋須細認,主司頭腦太鼕烘。”
  
  盧延遜五舉方登第,嘗作詩云:“狐衝官道過,犬刺客門開。”租庸張相每誦之。又曰:“餓貓臨鼠穴,饞犬舐魚砧。”成中令激賞之。又曰:“慄爆燒氈破,貓跳觸鼎翻。”王忠懿愛之。盧嘗謂人曰:“平生投謁公卿,不意得貓兒狗子力也。”
  
  梅聖俞與謝氏世姻。師直小字錦衣奴,聖俞作詩戲之曰:“古錦裁詩句,班衣戲坐隅。木奴今正熟,肯效陸郎無?”師直方十歲,讀詩而悟。
  
  石曼卿登第,有人訟科場,覆考落者數人,曼卿在焉。方興國寺期集,符至,追所賜敕牒,餘人皆泣而起,獨曼卿解靴還使人,露體戴幞頭,笑語終席。次日放黜者例受三班藉職,曼卿作詩曰:“無纔且作三班藉,請俸爭如錄事參。從此免稱鄉貢進,且須走馬東西南。”並同上
  
  王梵志詩曰,“城外土饅頭,餡草在城裏。每人吃一個,莫嫌沒滋味。”且為餡草,當使誰食之?為易其後兩句云:“預先着酒澆,圖教有滋味。”《東坡詩話》
  
  馮袞牧蘇州日,多縱飲博,因大勝,以所得均與座客,吟雲:“八尺臺盤照面新,千金一擲鬥精神。合是賭時須賭物,不堪回首乞閑人。”《雅言雜載》
  
  李紳相鎮廣陵,有少年甚疏簡,來謁。晤對間言,白尚書先寄元相公詩云:“悶勸迂辛酒,閑吟短李詩。”且曰:“辛大性迂嗜酒丘度,李二十短而能詩紳。”少年,即丘度子也。謂李公曰:“小子每憶白廿二丈詩曰:‘悶勸平昔酒,閑吟廿丈詩。’”李曰:“辛大有此狂兒,吾敢不存舊乎?”《雲溪友議》
  
  崔涯、張祜為一時狂友,好嘲謔。嘗戲贈營妓曰:“雖得蘇方木,猶貪玳瑁皮。懷胎十個月,生下昆侖兒。”又曰:“布袍披襖火燒氈,紙補箜篌麻接弦。更有一雙皮屐子,紇梯紇榻出門前。”又嘲李端端雲:“黃昏不語不知行,鼻似煙囪耳似鐺。猶把象牙梳插鬢,昆侖山上月初生。”端端得此詩而慚,遂往見二子,再拜請曰:“端端祗候三郎六郎,伏望哀憐。”乃重為一絶雲:“覓得驊騮備綉鞍,善和坊裏取端端。揚州近日渾成錯,一朵能行白牡丹。”前嘲乃解。又嘗為雜嘲曰:“二年不到宋傢東,阿母深居僻巷中。含淚嚮人羞不語,琵琶弦斷倚屏風。”“日暮追來香閣中,百年心事一朝同。寒雞鼓翼紗窗外,已覺恩情逐曉風。”又悼人詩云:“赤板橋西小竹籬,插花還似去年時。淡黃衫子都無了,腸斷丁香畫雀兒。”
  
  曹州酒糾雲娘瘦瘠而善歌,李宣古嘲之曰:“何事實堪悲,雲娘衹首奇。瘦拳拋令急,長嘴出歌遲。衹怕肩侵鬢,唯愁骨透皮。不須當戶立,頭上有鐘馗。”
  
  復州凌岩夢《桂州筵上贈鬍子女詩》雲:“自道風流不可扳,那堪蹙額更頽顔。眼睛深似湘江水,鼻孔高於華嶽山。舞態豈能安掌上,歌聲應不繞梁間。孟陽死後今千載,猶有傢人覓往還。”並同上
  
  楊叔寶,強人也。嘗為荊門幕,時虎傷人,楊就虎穴磨巨崖大刻《戒虎文》如韓文公《遣鰐魚文》。其略曰:“嗚呼爾彪,出境潛遊。”改官於鬱州,以書托知軍趙定打《虎文》數本,書言嶺俗庸獷,欲以化之,仍有詩曰:“日將先聖《詩》《書》教,暫作文翁守鬱林。”守遣人打碑,次日本耆申:磨崖樹下大蟲咬殺打碑匠二人。荊門止以耆狀報叔寶。《湘山野錄》
  
  薛逢晚年厄於宦途,策羸赴朝。值新進士綴行而出,時進士團所由數十人,見逢行李蕭然,前道曰:“回避新郎君。”逢囅然,即遣價語之曰:“報道莫貧相,阿婆三五少年時,也曾東塗西抹來。”《摭言》
  
  許孟容進士及第學究登科,時人嘲之曰:“錦襖子上着簑衣。”
  
  張處士祜《柘枝詩》曰:“鴛鴦鈿帶拋何處,孔雀羅衫屬阿誰?”樂天呼為問頭詩。祜矛盾之曰:“鄙薄問頭之誚,所不敢辭,然明公亦有《目連變》,《長恨歌》雲:‘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都不見。’豈不是《目連變》耶?”並同上
  
  王中令既平蜀,捕餘寇與伍隊相遠,饑甚,乃入一村寺中。僧醉甚箕踞,公怒欲斬之,僧應對不懾。公奇而釋之,問求蔬食。雲:“有肉無蔬。”公益奇之。饋以蒸豚頭,食之甚美,公喜問僧:“止能飲酒食肉耶?為有它伎耶?”僧自言能詩,公令賦《蒸豚詩》,操筆立成,詩云:“嘴長毛短淺含膘,久嚮山中食藥苗。蒸處已將蕉葉裹,熟時更用杏漿澆。紅鮮雅稱金盤貯,軟熟真堪玉箸挑。若把膻根來代並,膻根衹合吃藤條。”公大喜,與紫衣師號。乃蜀中詩僧。《百斛明珠》[《冷齋夜話》捲二]
  
  韓玉汝治秦州尚嚴,去官,人語雲:“寧逢暴虎,莫逢韓玉汝。”孫臨滑稽,尤善對。或問曰:“莫逢韓玉汝當以何對?”臨應聲曰:“可怕李金吾。”天下以為口實。“可怕李金吾”,乃杜詩全句。同前
  
  石介作《三豪詩》略雲:曼卿豪於詩,永叔豪於文,杜默師雄豪於歌。永叔亦謂默雲:“贈之三豪篇,而我濫一名。”默之歌少見於世,初不知之,後聞其篇雲:“學海波中老竜,夫子門前大蟲。”皆此等語,甚矣,介之無識也。永叔不為嘲誚之者,此公惡爭名且為介諱也。吾觀杜默豪氣,正是京東學究飲私酒,食瘴死牛肉,醉飽後而發之者也。作詩之狂爭至於盧仝、馬異極矣。若更求奇,便作杜默也。《志林》
  
  幼時,裏人程建用、楊咨、傢弟子由會草捨,天雨聯句六言,程曰:“庭鬆偃蓋如醉。”楊曰:“夏雨新涼似秋。”軾雲:“有客高吟擁鼻。”子由雲:“無人共吃饅頭。”皆絶倒,已四十餘年矣。同上
  
  聶宗義,建隆初為學官,河洛之師儒也,趙韓王嘗拜之。郭忠恕使酒詠其姓玩之曰:“近貴全為聵,扳竜即是聾。雖然三個耳,其奈不成聰。”宗義應聲答曰:“勿笑有三耳,全勝畜二心。”忠恕大慚。《雲溪友議》[《玉壺清話》捲二]
  
  趙成伯傢宴,造之無由,輒欲效顰,而酒已盡,入夜不欲煩擾,戲作小詩求數酌而已。詩曰:“道士令嚴難繼和,僧禦帽小卻空回。隔籬不欲鄰公飲,抱甕惟防吏部來。”
  
  趙成伯傢有姝麗,僕忝鄉人,不肯開樽,徒吟春雪,謹依元韻以當一笑雲:“綉簾朱戶未曾開,誰見楊花落鏡臺。試問高吟三十韻,何如低唱兩三杯?莫嫌衰鬢聊相映,須得纖腰妙共回。知道文君共青瑣,梁園賦客敢言纔?”俗雲,檢驗雪壓秀纔,衣帶上有《雪詩》三十韻。又世傳陶𠔌學士買得黨太尉傢故妓,過定陶,取雪水烹團茶,謂妓曰:“黨太尉應不識此。”妓曰:“彼粗人,安有此景?但能以銷金暖帳下淺斟低唱吃羊羔兒酒爾。”𠔌愧其言。答來句罪過之義,取貸而已。《玉局遺文》
  
  僕少好種鬆,過泗上,與杜子師出山中,子師求予種鬆法,欲之都梁山中,戲作二絶雲:“露宿泥行草棘中,十年春雨養髯竜。如今尺五城南杜,欲問東坡學種鬆。”“君方掃雪收鬆子,我已開榛得伏苓。為問何如插楊柳,明年飛絮落浮萍?”同上
  
  元豐中,晁無咎詩極有聲,無己以詩戲之曰:“聞道新文能入樣,相州紅纈鄂州花。”蓋是時方尚相州纈鄂州花也。晁堯民子損之雲。《王直方詩話》
  
  劉諷參軍宿山驛,月明有女子數自屋後來,命酌庭中,歌曰:“明月清風,良宵會同。星河易翻,歡娛不終。緑樽翠杓,為君斟酌。今夕不飲,何時歡樂?”此《廣記》所載詩也。山𠔌曰:“當是鬼中曹子建所作。”東坡亦以為然。又有一篇雲:“玉戶金缸,願侍君王。邯鄲宮中,金石絲簧。鄭女衛姬,左右成行。紈綺繽紛,翠眉紅妝。王歡轉盼,為王歌舞。願得君歡,長無災苦。”蘇公以為“邯鄲宮中,金石絲簧”,此兩句不唯人少能作,而知之者亦極難得耳。皆醉中為餘書此。張文潛見坡𠔌論說鬼詩,忽曰:“舊時鬼作人語,如今人作鬼語。”二公大笑。
  
  高愈主簿雲:“東坡雲,世間事勿笑為易,惟讀王祈大夫詩不笑為難。祈嘗謂東坡雲:有《竹詩》兩句最為得意,曰:‘葉垂千口劍,幹聳萬條槍。’坡雲:‘好則極好,則是十條竹竿一個葉兒也。’”
  
  以道雲:“初見東坡詞雲:‘素面常嫌粉涴,洗妝不退唇紅。’便知此老須過海。”餘問:“何耶?”以道曰:“衹為古今人不曾道到此,須罰教遠去。”
  
  吳賀迪吉者,撫州人,一日載酒來余家,並召劉夷季、洪龜父、饒次守輩。酒酣頗紛紛,龜父先歸,作一絶題於餘書室曰:“再為城南遊,百花已狂飛。更堪逢惡客,騎馬風中歸。”次守既醒,作十七字和雲:“當時為舉首,滿意望竜飛。而今已報罷,且歸。”蓋龜父是年自洪州首薦,自今上初即位無廷試也。
  
  山𠔌既飯素,在館中時多食東華門碗脫蒸餅。後徙黔南,王定國寄之以詩云:“北海未常尊有酒,馮歡“歡”當作“讙”。——惡人𠔌珠樓註何止食無魚。黔州碗脫無蒸餅,自合官稱削校書。”
  
  張文潛在一時中人物最為魁偉,故陳無己有詩云:“張侯魁然腹如鼓,雷為饑聲酒為雨。”又云:“要瘦君則肥。”山𠔌雲:“六月火雲蒸肉山。”又云:“雖肥如瓠壺。”而文潛臥病,秦少遊又和其詩云:“平時帶十圍,頗復減臂環。”皆戲語也。
  
  劉季孫景文公,頃年王安石使對“念茲在茲,釋茲在茲,名言茲在茲。”季孫對之以“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安石大笑。並同上
  
  往歲江行阻風,沿岸野步,望雲嶺而去,忽有蘭若甚多,僧院睹客來皆扃門不納。獨有一院,大敞其戶,見一僧翹足而眠,以手書空,顧客不介意。竊思曰:“書空有換鵝之能,翹足類坦腹之事。此必奇僧。”直入造之,僧雖強起,全不樂客。客不得已而問:“先達有詩曰;‘書空翹足睡,路險側身行。’和尚其庶幾乎?”僧曰:“貧道不知許事,適畫房門振匙樣。”客不辭而去。《桂苑叢談》
  
  梁周翰在太宗朝為館職,真宗即位,乃除知製誥。柳開贈詩曰:“九重城闕新天子,萬卷詩書老捨人。”梁與朱昂、楊大年同在禁掖,大年年未滿三十,而兩公皆老,數見慢侮,不能堪。即好謂大年曰:“公毋侮我,此老亦將留與公耳。”朱聞之,背面搖手腋下謂梁曰:“莫與他。”大年之沒不及五十也。《閑居詩話》
  
  晉郝隆為蠻府參軍,三月三日作詩曰:“娵隅躍清池。”桓溫問娵隅為何物。答曰:“蠻名魚為娵隅。”桓曰:“何為作蠻語?”隆曰:“千裏投公,始得一蠻府參軍,那得不作蠻語1《世說》
  
  盧傢有子弟,年暮而猶為校書郎,晚娶崔氏女。崔有詞翰,結縭之後,微有嫌色。盧因請詩以述懷為戲。崔立成曰:“不怨檀郎年紀大,不怨檀郎官職卑。自恨妾身生較晚,不見盧郎年少時。”《南部新書》
  
  李建勳鎮臨川日,九江帥周宗以書求日近器用儀註,或闕,欲輟臨川者。李乘醉批一絶句云:“偶罷阿衡來典郡,固無閑物可應官。憑官為報周公道,莫作循州刺史看。”《南唐近事》
  
  李巽字仲權,纍舉不第,鄉人侮曰:“李秀纔應舉,空去空回。不知甚時席帽得離身?”巽亦不校。登第後,乃遺鄉人詩曰:“當年蹤跡睏泥塵,不意乘時亦化鱗。為報鄉閭親戚道,如今席帽已離身。”蓋因國初猶襲唐,士子皆曳袍重戴,出則席帽自隨。《青箱雜記》
  
  梅聖俞《河豚詩》曰:“春洲生荻芽,春岸飛楊花。河豚於此時,貴不數魚蝦。”劉原甫戲曰:“鄭都官有《鷓鴣詩》謂之鄭鷓鴣,聖俞有《河豚詩》當呼為梅河豚也。”《古今詩話》
  
  《雲臺集》有鄭𠔌《鷓鴣》全篇雲:“暖戲煙蕪錦翼齊,品流應得近山雞。雨昏青草湖邊過,花落黃陵廟裏啼。遊子每聞徵袖濕,佳人才唱翠眉低。相呼相喚湘江闊,苦竹叢深春日西。”同上
  
  鄭毅夫榜,明州人周師厚以名極低,衹壓得陳傳一名,自賦詩曰:“舉眼不堪觀鄭獬,回頭猶喜得陳傳。”朱定國《詩話》
  
  唐僧法軌形容短小,開講於寺,與李榮議論,往來數番,僧舊作一詩詠李榮,於高坐上誦之雲:“姓李應須禮,名榮又不榮。”李應聲曰:“身長三尺半,頭毛猶未生。”四坐伏其辯捷。《啓顔錄》
  
  經生多不省文章。嘗一邑有兩人同官,其一或舉杜荀鶴詩稱贊“也應無處避徵徭”之句。其一難之曰:“此詩失矣,野鷹何嘗有徵徭乎?”舉詩者解曰:“古人有言,豈有失也?必是當年科取翎毛耳。”《貢父詩話》
  
  潁州張竜圖嘗見州牒押字多團下拽一畫。有人云:“押字有如蒸餅樣。”張應聲曰:“為官憐似面糊團。”有同人自言近年雲:“須鬢恰如驄馬色。”張曰:“文章依舊草驢鳴。”《雍洛靈異記》
  
  包賀多為鄙俗之句,至於“枯竹筍抽青橛子,石榴樹挂小瓶兒”。又云:“霧是山巾子,船為水靸鞋。”又云:“棹搖船掠鬢,風動水捶胸。”雖好事者托以成之,亦空穴來風之意。
  
  王伸知永州,為人耽於酒色,其宴樂往往自早至暮不之止,憂製素冠,有素患六指者嘲之雲:“鴛鴦未老頭先白。”應聲曰:“螃蟹纔生足便多。”時人以為名對。
  
  崔櫓酒後於虔州陸郎中坐上甚狂,以詩謝之曰:“醉時顛蹶醒時羞,麯蘖催人不自由。叵耐一雙窮相眼,不堪花卉在前頭。”
  
  閩人黃通纍舉不第,後該恩歷官數任,年六十猶欲鎖廳,或嘲之曰:“剩員主武藝,老妓舞《柘枝》。”
  
  李義府嘗作詩曰:“鏤月為歌扇,裁雲作舞衣。自憐回雪態,好取洛川歸。”有棗強尉張懷慶好竊人文章,有詩曰:“生情‘鏤月為歌扇’,出性‘裁雲作舞衣’。照鑒‘自憐回雪態’,來時‘好取洛川歸’。”時人誚之曰:“活剝張昌齡,生吞郭正一。”
  
  宋莒公判館事,督諸館職必至,而刁景純數日不來,莒公使人邀之,加之誚讓。王原叔改杜少陵《贈鄭廣文》詩云:“景純過官捨,走馬不曾下。驀地稱朝歸,便遭官長駡。”
  
  “柳州柳太守,種柳柳江邊。柳館依然在,千株柳拂天。”後南中丞至黔南,人嘲之曰:“黔南南太守,南郡在雲南。閑嚮南亭畔,南風變俗談。”並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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