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家类 古尊宿語錄   》 捲四十      賾藏 Ze Cang

  ○雲峰(文)悅禪師初住翠岩語錄(門人齊曉編)
  師在同安。受翠岩請升座。僧問:“師唱誰傢麯。宗風嗣阿誰?”師雲:“新長老不答話。”進雲:“恁麽則大愚的子,汾陽親孫?”師雲:“放你二十棒。”師乃雲:“山僧今日平地吃交了也。你等諸人。還知敗闕麽?然官不容針。私通車馬。”拍禪床下座。
  次夜小參,僧問:“昔日靈山分半座。二師今日意如何?”師雲:“天高誰側首。”進雲:“恁麽則昔日靈山。今日翠岩也?”師雲:“地闊少知音。”學人喝。師便打。僧問:“抱璞投師請師雕琢?”師雲:“不雕琢。”進雲:“為什麽不雕琢?”師雲:“雲從竜風從虎。”僧問:“佛不化本國。和尚為什麽歸鄉住持?”師雲:“放過一着。”僧擬議。師便打。乃雲:“莫更有作傢禪客本分衲僧。何妨出來共相證據。有麽?布袋裏盛錐子。不出頭來也大好。大凡扶竪宗乘。亦須是個人始得。若未有奔流度刃石火電光底眼。不勞拈出。”
  臨濟大師與德山座次。德山雲:“今日睏。”濟雲:“老漢[B178]語作麽?”山擬拈棒。濟便掀倒禪床。師雲:“奇怪諸禪德。看此二員作傢。一拶一捺。略露風規。大似把手上高山。然雖如是。未免傍觀者哂。且道誰是傍觀者?”喝一喝。擊禪床下座。
  離同安。衆請上堂。僧問:“今離鳳嶺。將拂竜沙。如何是不動尊?”師雲:“天寒雨至。”進雲:“特地上來伸此問,師為如何不指南?”師雲:“緊捎草鞋。”乃雲:“山僧道慚荒薄。德揣無堪。豈謂使命遐飛。僧徒雲請。此葢堂頭和尚。友於情深。發揮道廣。但厲履冰之志。敢忘報德之誠。而又翠岩一行。專使附近四十餘人。數日之間頗多喧聒。其於感愧。並集山懷。兼此者一行。參隨高德。既藴成人之美。更敦剋志之心。其如跋涉長途。各希愛護。然出傢達士。以利人為已任。動若行雲止猶𠔌神。豈有心於彼此。情係於動靜者哉。既無心於彼此。亦無係於去來。所以紜紜自彼。於我何為。如是則冀諸上人。高橫金錫。輕捲雲袍。明日遂行。鬍往弗利。”
  師在上藍開堂。宣疏罷。遂指法座雲:“還有不受人謾底麽?有即出來。推倒禪床喝散大衆。然未是作傢也。且救得一半。還有麽?”良久雲:“既無人出來。山僧今日不惜眉毛。不免指鹿為馬。翻日作月去也。三十年後莫錯怪人好。”便升座。祝聖畢。又拈香雲:“大衆。此一瓣香。天不能葢,地不能載。塵沙諸佛天下老師。未敢正眼覷着。諸人嚮什麽處摸索。然官不容針私通車馬。奉為先翠岩芝禪師。”乃跏趺而坐。維那白槌雲:“法筵竜象衆。當觀第一義。”師雲:“祖禰不了殃及子孫。事到如斯寧容分雪。所謂出世利生之事。呼為第一義門。但有言說都無實義。諸人若也委悉。山僧出世事畢。其或未然。有疑請問。”僧問:“承教有言。若有聞法者。無一不成佛。此日朝葢臨筵。如何是法?”師雲:“劍過遠矣爾方刻舟。”進雲:“大愚山上曾施力。豫章今日正宣揚。”師雲:“臨崖看滸眼。特地一場愁。”
  問:“師唱誰傢麯。宗風嗣阿誰?”師雲:“識法者懼。”進雲:“一言纔出駟馬難追。”師雲:“放過一着。”僧撫掌。師雲:“自領出去。”問:“朝葢已伸三請禮。乞師一句露尖新。”師雲:“重言不當吃。”進雲:“恁麽則雲散傢傢月。春來處處花。”師雲:“斫額望扶桑。”問:“師有衝天之略。學人有入地之謀。兩陣交鋒。如何即是?”師雲:“山僧打退鼓。”僧擬議。師便喝。學雲:“相逢盡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見一人。”師雲:“拖出去。”乃雲:“問話且止。佛法正論。非競辨而可求。擊揚鏗鏘。以摧異學。諸祖之道。豈其然乎。所以一大藏教不能自詮。十方諸佛不能提唱。輝騰今古。迥絶見知。圓滿十虛。寧有方所。衹為情生智隔想變體殊。雖終日行而不自覺。是以勞他先聖回首塵勞麯開方便。方便即有。還證明得麽?若也證明得。便能隨機利物。應化無方。出沒捲舒。人間天上。然雖如是。即不得嚮衲僧門下。何故。笑破他口。”
  師入山。大衆出接。首座問:“德山宗乘即不問,作麽生是臨濟大用?”師雲:“你甚處去來?”首座擬議。師便掌。首座雲:“滕王閣又作麽生?”師喝雲:“領衆歸去。”
  入院升座。僧問:“鼓聲絶名香毽。臨濟德山請師决。”師雲:“頭戴天腳踏地。”進雲:“學人今日失利去也。”師雲:“錢唐去國三千裏。”進雲:“真善知識。”師雲:“放你一頓。”問:“知師久藴囊中寶。今日常機事若何?”師雲:“何不高聲問。”進雲:“恁麽則學人退身去也。”師雲:“還我話頭來。”學雲:“諾。”師雲:“杜撰衲僧。”乃雲:“山僧昔年曾到。今日重來。非唯人事增歡。抑亦林泉加秀。且道不傷物義一句作麽生道?”良久雲:“天高東南地傾西北。”下座。
  上堂。僧問:“師登寶座舉唱宗乘。學人上來請師垂示。”師雲:“楚石不當玉。”進雲:“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師雲:“朽木不可雕。”復雲:“此是普光明殿。華藏師子之座。人天普集凡聖共居。今日麯順人情。如何剖露。若以宗乖舉唱。直須大地荒涼就下平高。未免遭他笑怪。且道不落化門一句作麽生道?”良久雲:“惜取眉毛好。”便下座。
  上堂:“諸佛出世平地陷人。祖師西來承虛接響。一大藏教誑楱閭閻。明眼衲僧自救不了。諸人到者裏憑何話會?”良久雲:“為衆竭力禍出私門。”擊禪床下座。
  上堂:“寶劍已失虛舟徒刻。買帽相頭江南江北。”擊禪床下座。
  上堂。僧問:“如何是道?”師雲:“路不拾遺。”進雲:“如何是道中人?”師雲:“草賊大敗。”僧禮拜。師噓一聲。乃雲:“臨濟先鋒放過一着。德山後令且在一邊。獨露無私一句作麽生道?”良久雲:“翠岩今日失利。”以拂子擊禪床。便下座。
  上堂:“三轉法輪於大千。其輪本來常清淨。毗婆屍佛在你諸人眉毛眼睫上。放光動地。轉大法輪。看看。見諸人不會。卻嚮翠岩拂子頭上般涅槃去也。”擊禪床下座。
  上堂。僧問:“名喧宇宙知師久。翠岩傢風略藉看。”師雲:“滑石不打連底凍。”僧便喝。師雲:“作什麽?”僧擬議。師便打。
  問:“鴻門未踏時如何?”師雲:“植。”進雲:“踏後如何?”師雲:“裂。”進雲:“恁麽則天下歸漢去也。”師噓一聲。”乃雲:“千人排門。不如一人踏關。一人踏關。千人萬人得到無疑安樂之地。豈不快哉。如今還有踏關者麽?”良久雲:“見義不為。何勇之有。”擊禪床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雲:“金鱗不現虛勞力。收取絲綸歸去來。”擲拄杖下座。
  上堂:“過去諸佛已滅。未來諸佛未生。正當今日。佛法委在翠岩。放行則隨機利物。把住則瓦解冰銷。且道把住好放行好?”良久雲:“咄這野狐精。”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髑髏常幹世界。鼻孔摩觸傢風。”驀拈起拄杖雲:“玄沙老子。穿過了也。會麽?”復雲:“無人過價。打與三百。”擊禪床下座。
  上堂。僧問:“寶劍未出匣時如何?”師雲:“在匣裏。”進雲:“出匣後如何?”師雲:“京三汴四。”問:“如何是和尚傢風?”師雲:“大木大皮裹。”進雲:“忽遇客來將何敗待?”師雲:“小木小皮纏。”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雲:“解纜放船。”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雲:“天長地久。”進雲:“恁麽則大盡三十日。小盡二十九。”師雲:“釋迦老子為什麽失卻鼻孔?”僧無語。師雲:“脫空謾語漢。”復雲:“真不掩偽麯不藏直。現在可驗。固是謾人眼不得。且作麽生是諸人眼。還驗得麽?若也驗得。翠岩瓦解冰消。若驗不得。分付德山和尚。”便下座。
  四月八日上堂:“僧問:“如何是佛?”師雲:“寸釘入木。”進雲:“意旨如何?”師雲:“三生六十劫。”復雲:“教中道。四月八是佛生之日。放大光明照耀十方。地涌金蓮華。自然捧雙足。東西及南北。各行於七步。分手指天地。作師子吼聲。上下及四維。無能尊我者。後來雲門大師舉了雲:老僧當時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吃卻。且圖天下太平。”師曰:“奇怪諸禪德。雲門雖有定亂之謀。且無出身之路。若也辯得。許你頂門具一隻眼。”便下座。
  上堂:“翠嚴今日不惜眉毛。嚮你諸人道。一大藏教祖師西來天下老和尚橫說竪說。並不是衲僧分上事。且作麽生是衲僧分上事?”驀拈起拄杖雲:“這一隊漆桶。”便下座。
  上堂:“竿木隨身逢場作戲。然雖如是。一手不獨拍。衆中莫有作傢禪客本分衲僧。何妨出來共相唱和。有麽?”時有僧出禮拜。師雲:“依稀似麯纔堪聽。又被風吹別調中。”下座。
  上堂:“僧問:“靈山拈花意旨如何?”師雲:“一言纔出駟馬難追。”進雲:“迦葉微笑意旨如何?”師雲:“口是禍門。”問:“國師三喚侍者。意旨如何?”師雲:“有年有德。”復雲:“不用愛聖。聖是空名。不用厭凡。凡是妄立。若得聖凡情盡。喚作體露真常。所以古者道。但盡妄緣即如如佛。諸人還信得及麽?若信得及。止宿草庵且居門外。三十年後鼻孔撩天。莫錯怪人好。擊禪床下座。”
  上堂:“官不容針私通車馬。今日不惜身命。與大衆舉個古人話。”良久雲:“毗婆屍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便下座。
  上堂:“汝等諸人與麽上來。大似剌頭入膠盆。與麽下去。也是平地吃交。直饒不來不去。朝打三千暮打八百。”便下座。
  上堂:“一刀兩段未稱宗師。就下平高固非作者。翠岩到這裏口似匾檐。你等諸人。作麽生商量?”良久雲:“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輪。”便下座。
  上堂:“看風使帆諸方共用。斬釘截鐵翠岩不然。光吞萬象一句作麽生道?”良久雲:“竜頭蛇尾漢。”下座。
  上堂:“未達境唯心。起種種分別。達境唯心已。分別即不生。知諸法唯心。便捨外塵相。諸禪德。衹如大地山河明暗色空法法現前。作麽生說個捨底道理。於此明得正在半途。須知嚮上更有一竅在。”便下座。
  上堂:“三界無安猶如火宅。出身一句作麽生道?”良久雲:“雲在嶺頭閑不徹。水流澗下大忙生。”下座。
  上堂:“若見諸相非相。即山河大地並無過咎。諸上座。終日着衣吃飯。未曾咬破一粒米。未曾挂着一條絲。便能變大地作黃金。攪長河為酥酪。然雖如是。着衣吃飯即不無。衲僧門下汗臭氣也未夢見在。”下座。
  解夏上堂。僧問:“西天以蠟人為驗。和尚此間以何為驗?”師雲:“鐵彈子。”進雲:“學人無用功處也?”師雲:“學語之流。”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師雲:“十字街頭。”進雲:“豈無方便?”師雲:“千重百匝。”復雲:“日月易流光陰倏忽。始見安居又當自恣。此夏喜得大衆各各道體康安。然出傢之流曠達無礙。初秋夏末或東去或西去。出一叢林入一叢林。忽有人問上座。翠岩和尚今夏如何為人。被他一問。如何衹對。莫道九九八十一。莫道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來。莫道日出東方夜落西。莫道合取狗口。莫是下一喝撫一掌坐具驀口棗拂袖便行。諸禪德。如斯布露深屈翠岩。既不然者。別作麽生披露。試對衆道看。還有道得底麽?”衆無語。師雲:“若到諸方。莫道我從翠岩來。”便下座。
  上堂。僧問:“萬法歸一一歸何所?”師雲:“黃河九麯。”進雲:“恁麽則今古無間斷也。”師雲:“可憐沙塞雁。嗚咽與春期。”
  問:“如何是第一句?”師雲:“垂手過膝。”問:“如何是第二句?”師雲:“萬裏崖州。”問:“如何是第三句?”師雲:“糞箕掃帚。”
  問:“巔山岩崖。還有佛法也無?”師雲:“有。”進雲:“如何是巔山岩崖佛法?”師雲:“猢猻倒上樹。”復雲:“老儒道。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是故君子之道鮮矣。肇法師亦謂。在天而天。處人而人。原夫能天能人者。豈天人之所能哉。諸禪德。故知先聖垂範。理契必同。你等諸人。如何委悉?”良久雲:“穿僧堂入佛殿。北斗裏藏身。三門頭合掌。阿呵呵。是什麽?”擊禪床下座。
  上堂。僧問:“學人心眼未通。乞師方便。”師雲:“十字街頭石幢子。”僧無語。師雲:“會麽?”僧雲:“不會。”師雲:“你豈不是洪州人?”
  問:“達磨未來時如何?”師雲:“流沙浪闊。”進雲:“來後如何?”師雲:“熊耳山高。”問:“如何是禪?”師雲:“軍期急速。”進雲:“有什麽交涉?”師曰:“日馳五百。”復雲:“雲從竜風從虎。水流濕火就燥。且道衲僧就個什麽?”竪起拂子云:“總在這裏。裂開也在我。捏聚也在我。”良久喝一喝雲:“王令稍嚴。”下座。
  寒食日。上堂:“諸上座。還會麽?鼕至寒食一百五。傢傢辨上添新土。翻思拾得與寒山。南北東西太莽鹵。南泉不打????官鼓。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天明平旦萬事成辦。北俱盧州長粳米飯。”下座。
  因入城。衆請上堂。僧問:“如何是豫章境?”師雲:“樹色遠分仙尉宅。湖光寒浸昔賢亭。”進雲:“如何是境中人?”師雲:“朝看東南暮看西北。”問:“如何是名無翼而長飛?”師雲:“天上星。”進雲:“如何是道無根而永固?”師雲:“地下木。”
  有俗弟子問:“如何是佛?”師雲:“着衣吃飯量傢道。”進雲:“恁麽則退身三步。叉手當胸去也。”師雲:“醉後添佰不如無。”復雲:“語不投機。承言者喪。直饒你說得。天雨四花地搖六震。衲僧門下總是吃棒數。然事無一嚮理出多門。麯順機緣豈無方便。所以古者道。鬧市裏識取天子。百草頭上薦取老僧。拘留孫佛在你諸人腳跟下。放光動地轉大法輪。”乃竪起拂子云:“看看。見你諸人不會。卻嚮翠岩拂子頭上。入火光三昧去也。”擊禪床。下座。
  上堂:“未離兜率已降王宮。未出母胎度衆生畢。古人與麽道。衹見錐頭利。不見鑿頭方。”下座。
  上堂。僧問:“承教有言。唯此一事實。餘二即非真。如何是此一事?”師雲:“鼻孔大頭嚮下。”進雲:“與麽則晨朝有粥。齋時有飯也。”師雲:“惜取眉毛好。”問:“如何是無縫塔?”師雲:“四冰着地。”“如何是塔中人?”師雲:“香風吹萎花。更雨新好者。”問:“如何是衲衣下事?”師雲:“皮裏骨。”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雲:“庵內人不知庵外事。”“見後如何?”師雲:“水流澗下任縱橫。”
  問:“丹霞燒木佛。意旨如何?”師雲:“橫三竪四。”進雲:“院主為什麽眉須墮落?”師雲:“七通八達。”復雲:“始從鹿野苑。終至跋提河。四十九年間。都來說一夢。你等諸人。還曾夢見麽?所以道。眼若不睡諸夢自除。且作麽生是不睡底眼。還驗得麽?若也驗得。塵沙諸佛天下祖師。總嚮上座眼裏百雜碎。若驗不得。翠岩今日死中得活。”
  上堂:“道是常道。法是常法。汝等諸人。切莫枉用身心馳求語句。所以道。但有纖毫即是塵。舉意便遭魔境撓。且道不涉廉纖一句。作麽生道?”驀拈起拄杖雲:“放過一着。”便下座。
  上堂:“看窟籠着楔。罕遇當人通。褒貶一句作麽生道?”良久雲:“不得春風花不開。花開又被風吹落。”以拄杖卓一卓。下座。
  上堂。僧問:“學人解問餚訛句。請師不答訝人機。”師雲:“發長僧貌醜。”進雲:“恁麽則日日香煙夜夜燈?”師雲:“腦後合掌。”
  問:“承教有言。但一月真。中間自無是月非月。如何是真月?”師雲:“瞎驢趁大隊。”進雲:“恁麽則早知今日事。悔不慎當初。”師雲:“腳頭腳尾。”乃拈拄杖示衆雲:“我喚這個作拄杖子。你諸人喚作什麽?若喚作拄杖子。蝦跳不出鬥。若不喚作拄杖子。平地上吃交。還有道得底麽?”良久雲:“翠岩今日失利。”擲拄杖。下座。
  上堂:“有佛處不得住。無佛處急走過。你等諸人橫檐拄杖。嚮什麽處行腳?”良久雲:“東勝身洲持鉢。西瞿耶尼吃飯。”下座。
  上堂:“假使心通無量時。歷劫何曾異今日。且道今日事作麽生?”良久雲:“烏龜鑽破壁。”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寶秘在形山。諸禪德。頭上是天腳下是地。口裏有舌面上有鼻。寶在什麽處?”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見聞覺知無障礙。聲香味觸常三昧。衲僧道會也。山是山水是水。饑來吃飯睏來打睡。忽然須彌山孛跳入鼻孔裏。摩竭魚穿你眼睛中。作麽生商量?”良久雲:“參堂去。”
  上堂:“北鬱正中宵。閻浮即當晝。輪回如未惺。芘亶何曾嗅。諸上座。還會麽?有智不假年高。無智徒勞百歲。”
  鼕至上堂:“晷運推移。日南長至。大傢知有。何勞特地。日落三更。騎驢入市。參。”
  上堂:“觸目不會道。猶較些子。運足焉知路。錯下名言。諸上座。翠岩今日將錯就錯。你等諸人。見色有眼聞聲有耳。嗅香有鼻了味有舌。因什麽卻不會去。”良久雲:“武帝求仙不得仙。王喬端坐卻升天。”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門裏出身易。身裏出門難。鼕行春令即且置。不涉程途一句作麽生道?”良久雲:“渾傢送上釣魚船。”便下座。
  上堂:“普賢行文殊智。補陀岩上清風起。瞎驢趁隊過新羅。吉獠舌頭三千裏。”
  上堂:“觀色即空。成大智而不住生死。觀空即色。成大悲而不住涅槃。諸禪德。還會麽?東勝身州走馬。西瞿耶尼着撲。看看。不審維摩老子。”喝一喝擊禪床。下座。
  上堂:“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君王得一以治天下。衲僧得一。旱地遭釘。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師雲:“古人與麽放開了也。還跳得出麽?直饒你跳得出。鼻孔也在翠岩手裏。且道翠岩鼻孔在什麽人處?”良久雲:“得人一牛還人一馬。”下座。
  上堂:“僧問:“不涉廉纖。請師速道。”師雲:“須彌山。”僧擬議。師便打。
  問:“如何是第一要?”師雲:“蛇穿鼠穴。”如何是第二要?”師雲:“猢猻上樹。”“如何是第三要?”師雲:“村裏草鞋。”
  問:“如何是般若體?”師雲:“箭穿楊葉。”進雲:“如何是般若用?”師雲:“李廣陷番。”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雲:“紫枝荻樹。”雲:“嚮上更有事也無?”師雲:“有。”進雲:“如何是嚮上事?”師雲:“風吹日炙。”復顧視左右雲:“放憨作什麽?”便下座。
  上堂:“謹白參玄人。是何言歟。光陰莫虛度。雪上更加霜。”下座。
  上堂:“道遠乎哉。觸事而真。聖遠乎哉。體之即神。所以娑婆世界以音聲為佛事。香積世界以香飯為佛事。翠岩這裏。敗於出入息內。供養承事過去未來塵沙諸佛。無一空過者。過現未來塵沙諸佛。是翠岩侍者。無一不到。如一不到。三十拄杖。諸上座。還會麽?將此身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擊禪床。”下座。
  歲旦上堂。僧問:“大衆雲集合談何事?”師雲:“花須連夜發。”進雲:“與麽則草偃風行也?”師雲:“萬裏望雲關。”進雲:“入水見長人。”師雲:“速禮三拜。”復雲:“三十六旬竟。今朝還復起。剎那不相知。諸法何曾爾。尊卑敘禮儀。歡戚同居止。廓哉總持門。而人不能啓。玉兔金烏。藏頭露尾。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德山入門便棒。臨濟入門便喝。看這兩個老漢。一場敗闕。然則事不孤起。起必有因。翠岩不着便。葢是為衆竭力。你等諸人。平地吃交。過在阿誰?”良久雲:“當斷不斷反遭其亂。”驀拈拄杖一時趁下。
  上堂:“摩竭掩室已不及初。毗耶杜詞至今話欛。嚮上一路千聖不傳。是什麽熱。要當衲僧門下壁立千仞。也是賊過後張弓。是你諸人。心憤憤口悱悱。皮下還有血麽?總在這裏。遞相埋沒。有什麽了期。”以拄杖趁下。
  上堂:“即今休去便休去。若覓了時無了時。此事若嚮言語上作解會。意根下卜度。天地懸殊。大丈夫。一刀兩段猶未相應。豈況被人喚。去方丈裏。塗糊指註。”
  舉《楞嚴》《肇論》:“根塵色法。嚮上嚮下。有無得失。他時後日死不得其地。近世更有一般宗匠。二三十年馳聲走譽。衹管教人。但莫上他言句。喚作透聲色。便問東答西。以為格外之句。將此狂解遞相沿襲。從此混傷宗教。誑惑後生。苦哉苦哉。我王庫中無如是刀。總若似與麽行腳。清風月下守株人。涼兔漸遙芳草緑。”下座。
  上堂:“汝等諸人與麽上來。大似拋卻甜桃樹。尋山摘醋梨。大凡行腳人。十二時中也須管帶些子始得。豈可衹與麽隨行逐隊虛生浪死。看他先聖百般不柰何。了嚮人道。我今為汝保任此事。終不虛也。你等諸人。還信麽?直饒嚮這裏信得及。也是聽事不真。喚鐘作甕。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到南嶽承天升座。僧問:“二師相見時如何?”師雲:“石橋通大路。”進雲:“恁麽則千裏同風。”師雲:“一字兩頭垂。”進雲:“大衆證明。”學人禮謝。師雲:“鈍置殺人。”問:“寶座既登於此日。翠嶺傢風略藉看。”師雲:“雨來山色暗。”進雲:“莫便是和尚傢風也無?”師雲:“鐵山南面三千裏。”師乃雲:“承天師兄。早是瞞你諸人了也。翠岩乍到。不可雪上更加霜。然則一言纔出。駟馬難追。事到如斯。不免塗灰抹土。葢為祖禰不了。殃及兒孫。三十年後鼻孔遼天。莫錯怪人好。”下座。
  ○次住法輪語錄初入寺升座。”僧問:“法席久虛師子吼。乞師方便震雷音。”師雲:“好生聽取。”進雲:“與麽則一音纔剖大衆沾恩。”師雲:“雲綻不須藏九尾。恕君殘壽速歸丘。”僧便禮拜。師乃雲:“法不孤起仗境方生。道不虛行遇緣即應。然通方之士。舉必知歸。遊涉之徒。何妨進步。有麽?”良久雲:“釣竿斫盡重栽竹。不計功程得便休。”
  上堂:“一道直如弦。傢傢當戶前。有人爭共進。至竟總論先。”喝一喝。擊禪床。下座。
  上堂:“觀色即空。成大智故不住生死。觀空即色。成大悲故不證涅槃。”驀拈拄杖雲:“竪窮三際橫遍十方。塵沙諸佛天下祖師。盡在拄杖頭上。縱橫十字轉大法輪。見麽見麽?見你諸人不會。走入新羅國裏去也。”卓拄杖下座。
  上堂:“春日雨滋沾溥。逐根苗得門戶。甜者甜兮苦者苦。”便下座。
  上堂:“相逢不擎出。舉意便知有。也是萬裏望鄉關。所以保福有言。擊石火炎電光。透得透不得。未免喪身失命。而今還有透得底麽?”良久雲:“為衆竭力。禍出私門。”下座。
  上堂:“火熱風動搖。水濕地堅固。然於一一法。依根葉分佈。所以雲從竜風從虎。水流濕火就燥。且道衲僧就個什麽?”良久雲:“千個作團。萬個作隊。睏則一處睡。夢則各自做。”便下座。
  上堂:“僧問:“久戰沙場。為什麽功名不就?”師雲:“誰遣你。”進雲:“道泰不傳天子令。時清休唱太平歌。”師雲:“誰遣你。”復雲:“元首明哉。股肱良哉。風以時雨以時。五鍘熟萬民安。有什麽事。但能隨順世緣。自然合於正理。不見祖師道。入得世間出世無餘。諸禪德。還會麽?”良久雲:“三邊若得渾無事。四海何愁不太平。”下座。
  開堂升座。僧問:“善法堂開於此日。第一義諦請師宣。”師雲:“何不早問:“進雲:“學人未曉師深旨。乞師方便再垂慈。”師雲:“去去西天路。迢迢十萬餘。”問:“如何是法輪境?”師雲:“岣嶁峰高雲半出。”進雲:“如何是境中人?”師雲:“五湖來往任縱橫。”問:“如何是和尚為人一句?”師曰:“雨來山色暗。”進雲:“莫便是和尚為人處也無?”師雲:“你眼在什麽處?”僧擬議。師便打。乃雲:“且住且住。大象既消。希音杳絶。旁通實化。開拓權門。於是三藏五乘。對機設教。猶國傢兵器不得已而用之。爾後達磨西來單傳心印。一花五葉分佈寰中。大似持聾作啞。何故。況你諸人。各有一段事。耀古騰今。通廓等於太虛。明淨同乎皎鏡。現在可驗。固是瞞人眼不得。且何者是諸人眼。還驗得麽?若也驗得。塵沙諸佛三乘十二分教。六代祖師天下老和尚。盡嚮諸人眼裏百雜碎。若驗不得。前是案山後是主山。”良久復拈香雲:“此日一會。固非小緣。匝地普天。孰不欣慶。更不敢祝贊皇風回同諸僚。何故。古人道。吾禱久矣。豈況當今聖主賢臣者哉。久立大衆。伏惟珍重。”
  上堂:“直得地搖六震天雨四花。祖師門下白雲千裏萬裏。”下座。
  上堂:“叮嚀損君德。無言最有功。任從滄海變。終不為君通。諸禪德。還會麽?”口是禍門。”擊繩床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雲:“掌鉢盂嚮香積世界。為什麽出身無路。挑日月於拄杖頭上。為什麽有眼如盲。直得風行草偃。響順聲和。無纖芥可留。猶是交爭底法。作麽是不交爭底法?”以拄杖卓一卓。下座。
  上堂。舉:“教中道:‘此見及緣,元是菩提妙淨明體。’又道:‘林木池沼皆演法音。交光相羅如寶絲網。’奇怪諸禪德。古聖與麽說話。喚作回首塵勞麯開方便。所以道:‘如我按指海印發光。汝暫舉心塵勞先起。’會麽?拂子且將揮世界。拄杖權為答話人。”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僧問:“浩浩之中如何辨主?”師雲:“波斯入鬧市。進雲:“與麽則不假披沙也?”師雲:“學語之流。”僧便禮拜。師雲:“語不離巢道。焉能出葢纏。片雲橫𠔌口。迷卻幾人源。”下座。
  上堂:“有情之本。依智海以為源。含識之流。總法身而為體。衹為情生智隔想變體殊。達本情亡知心體合。諸禪德。會麽?古佛與露柱相交。佛殿與天王鬥額。若也不會。單重交拆。”擊禪床下座。
  上堂:“拂子吞卻須彌山。尋常言論。德山卓牌。鬧市裏作麽生商量?”良久雲:“官不容針私通車馬。”下座。
  上堂。僧問:“金烏未必常當午。玉兔半夜不曾昏時如何?”師雲:“點即不到。”僧無語。師雲:“會麽?”僧雲:“不會。”師雲:“到即不點。”
  問:“如何是心地法門?”師雲:“莫從人覓。”進雲:“不從人覓如何得?”師雲:“此去衡陽不遠。”乃雲:“諸禪德既入叢林。善參知識。知識非他。非他謾覓。法性遍圓。心源湛寂。避尚無門。求之何益。君不見。黃檗掩耳百丈捲席。直下分明無別消息。得失是非一時冰釋。”喝一喝下座。
  上堂:“玄沙不出嶺。保壽不渡河。善財參知識五十三員。慧遠結黑白一十八士。雪峰三度上投子。智者九旬談法華。且道這個漢。是野幹鳴師子吼。”喝一喝擊禪床。下座。
  上堂:“未離兜率已降王宮。未出母胎度衆生畢。法輪到這裏有口無用處。你等諸人。還相委悉麽?若相委悉。天下老和尚鼻孔。總在你手裏。若也不會。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緘口過殘春。”下座。
  上堂:“舉不顧即差互。擬思量何劫悟。”乃竪起拂子云:“如今舉了也。你作麽生顧?”良久雲:“擬思量何劫悟。”擊禪床。下座。
  上堂:“舉教中道。於三七日中。思惟如是事。我寧不說法。疾入於涅槃。”師便喝雲:“當時若有人出來。下得這一喝。塞卻老鬍咽喉。豈不天下肅靜四夷蕩蕩。而今放開了也。是你諸人。還皮下有血麽?”良久雲:“為衆竭力禍出私門。”拍禪床下座。
  上堂:“古鏡照精。其精自形。古教照心。其心自明。諸禪德。會麽?心明諸法朗。性昧衆緣昏。日月不到處。特地好乾坤。”喝一喝下座。
  上堂:“十方同聚會。個個學無為。此是選佛場。心空及第歸。古人一期與麽道。衲僧傢。還甘也無。若甘去。行腳眼在什麽處?若不甘。轉身一句作麽生道?”良久。喝一喝。拍禪床下座。
  上堂:“聲色不到處。病在見聞。言詮不及處。過在唇吻。離卻咽喉。一句作麽生道。還有人道得麽?若道得。坐卻天下人舌頭。若道不得。法輪門下有粥有飯。”下座。
  上堂:“便與麽會。也是雪上加霜。更待鼓兩片皮。白雲千裏萬裏。”擊禪床下座。
  上堂:“語不離窠臼。焉能出葢纏。白雲橫𠔌口。迷卻幾人源。所以言無展事語不投機。承言者喪滯句者迷。你等諸人。到這裏憑何話會?”良久雲:“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輪。珍重。”
  上堂:“舉教中道。林木池沼皆演法音。交光相羅如寶絲網。又道。鐘鳴鼓響宣真實。水緑山青為舉揚。諸禪德。還會麽?忽若有個衲僧出來道。話墮也。且作麽驅遣?”良久雲:“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緘口過殘春。”
  上堂舉古者道:“學道先須有悟由。還如曾鬥快竜舟。雖然舊閣閑田地。一度贏來方肯休。古人與麽道。大似貪觀白浪失卻手橈。衆中還有檢點得出底麽?若檢點得出。救取古人。若檢點不出。法輪今日失利去也。擊禪床下座。
  ○後住雲峰語錄上堂:“古者道。風動心搖樹。雲生性起塵。若明今日事。暗卻本來人。今日事且置。作麽生是本來人?”良久雲:“鶴有九臯難委翼。馬無千裏謾追風。珍重。”
  鼕日上堂:“節令拂書云。山傢何所論。一輪纔出海。萬類盡沾恩。”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舉明教大師示衆雲:“初秋夏末。莫道我不嚮你諸人道。大傢看火燭。”師雲:“明教老人。憐兒不覺醜。葢由土曠人稀。是你諸人今夏在這裏。老僧深不欲嚮你道。惜取眉毛好。”便下座。
  上堂:“古者道。古路若為登。金道仙可憑。不勞平有物。不物未全稱。且道全稱一句作麽生道?雲峰打退鼓。”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臨濟先鋒放過一着。德山後令且在一邊。獨露無私一句作麽生道?”良久雲:“堪嗟楚下鐘離末。”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古人道。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還會麽?古人與麽和底翻了也。有般漢。聞之如風過樹。有什麽救處。”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舉興化問剋賓維那:“汝不久為唱道之師。”剋賓雲:“我不入這保社。”化雲:“你會了不入。不會了不入?”剋賓雲:“我總不恁麽。”化便打。遂罰錢五貫。設歙飯了趁出院。後來卻法嗣興化。師雲:“還會麽?路遙知馬力。歲久見人心。”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古人道。言多去道轉遠。敗如未言。道在什麽處?”乃雲:“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輪。”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教中道。種種取捨皆是輪回。未出輪回而辨圓覺。彼圓覺性即同流轉。若免輪回無有是處。你等諸人。到這裏且作麽生解圓覺?”良久雲:“荷葉團團團似鏡。菱角尖尖尖似錐。”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舉僧問法眼雲:“秋風纔動。貧者何依?”法眼雲:“若能知恩即解報恩。”師乃雲:“還會麽?一葉飄空便見秋。法身須透鬧啾啾。來年更有新條在。惱亂春風卒未休。”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僧房闃寂夏修持。閉戶疏人怪亦知。儂傢自有同風事。千裏無來卻肯伊。且作麽生是同風事。還會麽?鬍餅蒸作傢常茶飯。一言半句古人葛藤。雲峰與你兩無交涉。”下座。
  上堂:“舉:“教中道。歸源性無二。方便有多門。聖性無不通。順逆皆方便。還會麽?所以道不浪階隨功涉位。經有經師。論有論主。你道。衲僧門下還有這個消息麽?”良久雲:“一言纔出。駟馬難追。”下座。
  上堂:“聲色不到處。病在見聞。言詮不及處。過在唇吻。離卻咽喉唇吻,一句作麽生道。還有人道得麽?若也道得。坐卻天下老師三世諸佛舌頭。若道不得。但知隨例餐ボ子。也得三文買草鞋。”下座。
  上堂:“舉:“教中道。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大衆。還會麽?須彌孛跳入你鼻孔裏即且從。你道。娑竭竜王年多少。肉重千斤智無銖兩。”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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