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好隐瞒,妇人只好述道:“我即是今早行刺安贼之人。姑娘有所不知,我夫乃平卢参将高云逸,其秉性耿直,忠心报国。去岁,安禄山屠杀边民邀功,我夫条陈安贼于朝廷,为其记恨。遂构陷其私通契丹之罪,将我夫杖毙狱中。我母子避祸至此,只想高适成人,为父报仇。”妇人起身,略抚情绪,又道:“近闻丰都巫教起事,亦闻巫教与安贼勾连已久,恰安贼奉旨游春此地,天赐良机!今日清早,我出村寻贼复仇。至山林处见你危险,急忙出手相助。不想安贼武功甚高,虽伤其臂,难取其命。待突厥武士赶来,我只好弃贼回村。”
桃红闻言,不由泪流满面。遂将李白与巫教纷争,自己何以至此,一一道来。最后桃红泣道:“我恐李白心急如焚。”高适母子闻听此言,不便再阻,桃红趁着月光,独自上路。
桃红轻轻走出村庄,顺着村边小路默默前行。四周静寂,村庄于睡梦之中。偶尔一两声犬吠,使天地愈发寂静。唯有自己脚步之声,沙沙轻响。
“天赐美人,今无路矣!”声如惊雷!黑暗之中,自路边杂林深处,突然窜出数条黑影,挡住桃红去路。“我已等待多时!”安禄山挺腹大笑道,“露水打湿脊背,还望美人入怀驱寒。”
桃红大惊,手持峨眉剑,反手对着自己胸口。“是你!恶贼为何不死?”寻思安贼肯定放自己不过,若逃不掉魔爪,当场自刎,决不受辱。
安禄山大笑道:“哈哈哈,我于千军万马之中,纵横无敌。一个小小蟊贼,能奈我何?”中气十足,一脸得意。于此夜深人静之时,引起远处村庄一阵犬吠。
“安大帅乃光明之神,洪福无边;更兼文韬武略,武艺高强。若非大帅慈悲,那贼人已做鬼魂。”一个声音连忙附和。桃红闻声顿觉熟悉,那人又道,“一个梨园之女,能为大帅中意,福气不小。乖乖就范,享不尽世间荣华富贵!”
“田承光!无耻小人,叛主之贼!为何至此?”桃红怒道。
“我乃巫教之人,吾兄乃安大帅帐下猛将田承嗣,俱为安大人驱使,何谓背主?可惜未能取下李白首级。”田承光道,“安大帅勇猛机智,文武皆能,前程似锦。不似李白小儿,只会喝酒吟诗!我劝你早依大帅,免得皮肉受苦!”
另一条黑影叫道:“大帅不必再费口舌,应速速拿下此女。村中犬吠大作,恐村民赶来相阻。”
安禄山不屑一顾,讥笑道:“张将军胆量如此之小,怎成大器!量此村民,何足道哉!村民敢来,便杀不留。即便荡平村庄,当今皇上亦不会怪罪于我,何惧之有?我今番耐心等待美人入怀。此乃兵法上‘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策也’!哈哈哈!”
“以兵法对女子,大帅高明!”田承光又转身对桃红道,“李白常自语:‘美酒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如此浪子,怎及大帅对你一见钟情,一往情深?”
“背主之贼,不知廉耻!”桃红羞愤,正不知所以,就听安禄山一声断喝“有贼”!身法快若鬼魅,将张木梁一把推开,早有一束梅花针打在地上,闪着幽光。
安禄山叫道:“高云逸乃尔何人?快现身为其报仇,莫失良机!否则,我等去矣!”
“安贼,速拿命来!”两条黑影飞纵而出,手中刀剑直逼安禄山。“果然是你,‘梅花妙手’陈杏梅!今早我已见你手段!臭杏烂梅,暗中偷袭!”安禄山瞬间避过刀剑数击。
来人喝道:“安禄山奸贼!不思皇恩,暗控邪教,图谋社稷,罪该万死!今朝与你新仇旧账一齐了结!”
桃红听见声音,叫声“婶子”!正是杏花村高适母子!桃红手持峨眉秀剑,怒向安禄山刺去。忽觉身后有冷风袭来,急忙回身相迎。田承光欲在安禄山面前邀功,使出平生本领,与桃红战在一处。陈杏梅手舞梅花金刀,如影随形贴着安禄山,刀刀不离要害。安禄山不时以双肘相接,金刚护肘铮然有声。虽无兵刃,安禄山仍以怪异迅捷步法,躲避攻击。那边,高适荡开塞外八式剑法,与张木梁及三名突厥武士,搅作一团。
天色微明,人形依稀可辨。桃红峨眉剑法不弱,已迫田承光下风。见安禄山背对自己,桃红顿觉杀贼良机。抽身一剑,奋力直刺过去!安禄山等剑刺近,将粗胖身体霎时一闪,桃红收剑不住,竟刺向陈杏梅!于此电光石火瞬间,陈杏梅硬收脚步,强回刀路,虽未伤及桃红,却将破绽露出。安禄山见状,趁势飞起一脚,将陈杏梅踢中!田承光见状,急忙挺剑来刺,桃红跃身而起,峨眉秀剑刺出,正中田承光右臂。
陈杏梅受伤倒地,形势突变。安禄山大叫一声:“尔等还不乖乖受缚?!”高适眼见母亲受伤,飞身相救,背后张木梁长剑袭来,高适头亦不回,一招反剑凝平生之功,正中张木梁前胸。
“快跑!”陈杏梅受伤倒地,其临敌经验极丰,知桃红、高适二人斗安禄山不过,于是大声喝道:“休要管我!快跑!方能为母报仇!”桃红与高适闻之大哭,分路而去。
安禄山于桃红身后,紧紧追赶。
桃红已至大江之岸。前面茫茫大江,后面凶残虎狼,桃红一咬牙关,从江岸崖壁上,纵身跳入滔滔江水之中……
独漉水中泥,水浊不见月。
不见月尚可,水深行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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