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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 》 “人與熊貓”史詩巨作：熊貓史詩 》
第40節：花耳朵傢族的故事二 七十萬年前·巴種興起(3)
方敏 Fang Min
這一次，始祖母叼起野豬，騰空而起，一陣旋風，就躍上了山坡。在看得見黑鹿的坡頂，旋風落地，放下野豬，她又掉頭回來，叼起了黑鹿。
就這樣，三裏一回頭，五裏一騰躍，辛苦的始祖母，搬運着她的獵物。
有時候，實在太纍，她也會停下來，喘口氣，她就會聽見，兒女在呼喚，在那個陡峭的山崖下邊……
那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山崖，直上直下，頭上矗立青鬆，腰間纏繞雲霧，腳下踏着河流。沒有誰去靠近它，都怕掉下去粉身碎骨。沒有誰去窺探它，想看也看不清。所以，就誰也不知道，在山崖下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一個寬闊的平臺。
平臺由一塊巨石生成，又堆積了大大小小的石塊，石縫中就長出了三棵歪歪扭扭的小老鬆。平臺的內側有一個山洞，洞口高不過兩米，裏面卻豁然開朗，是上百平方米的寬敞。地面鋪滿厚厚的鬆針，散發着清香。洞頂裂開一道縫隙，透進來陽光。山洞深處，還有一條長長的溝槽，山泉從洞壁上流下來，發出“滴答滴答” 的響聲。
隱蔽，安全，寬敞，舒適，陽光，雨露，亮堂，溫暖，一個得天獨厚的地方，這就是辛苦的始祖母和十個兒女的傢。
厚厚的鬆針上，四衹幼崽擠在一起睡覺，既沒有黑白相間的種群特徵，也沒有花耳朵傢族的徽徵。睡一陣，靜寂無聲，醒一陣，哼哼幾聲，小東西們都餓了大半天了，還是不見母親的身影，卻衹能這麽忍耐着，等待着。
六衹小貓已經黑白分明，耳朵上也有了白色的竹葉圖案，也正抱成一堆，但不是睡覺，而是打鬧。儘管尚未成年，他們的體型已經和母親差不多大小，衹是因為沒有經歷風吹日曬 ，世事艱辛，他們的皮毛纔顯得鮮亮幹淨，眼神也顯得天真清澈。
四衹幼崽終於忍耐不住了，發出饑餓的啼哭。六衹小貓也不打了安靜了，衹聽見肚子裏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饑餓的滋味真難受，母親怎麽還不回來呢？在他們的記憶裏，母親從來沒有去得這麽久，他們也從來沒有挨過餓。今天這是怎麽了？真想出去看看究竟。
但是，不論是今年生的幼崽，還是去年生的小貓，誰都沒有走出過山洞，因為母親出外獵食之前，有過禁令。可是，左等不回來，右等不見影，六衹小貓可就按捺不住了。
小貓老大是雄性，頭一個來到洞口，朝外面張望。強烈的陽光刺痛了眼睛，他閉上又睜開，睜開又閉上，隔了好一陣纔適應。
平臺上靜悄悄的，衹有山風的呼嘯，小老鬆的絮語。平臺外是茫茫的雲山霧海，掩蓋了山崖的陡峭，擋住了遠山的窺探，也隔離了未知的兇險。
小貓老大嘗試着伸出一隻前掌，沐浴着溫暖的陽光。隨後，又伸出半個腦袋，感受着和煦的山風。但是，他還是不敢從山洞裏走出來。顯然，母親的警告還在起作用。
小貓老二和小貓老三是雌性，也肩並肩地來到洞口，緊緊貼在小貓老大屁股後頭，齊聲叫喚起來，仿佛在詢問:“好看嗎？精彩嗎？”
小貓老大回頭看了看，不予理睬。小貓老二和老三就齊心合力地往前拱，差點把老大拱出山洞。
小貓老大朝旁邊靠了靠，三衹小貓就在洞口擠成一堆，六衹眼睛就並成一排，註視着外面的世界。
一隻色彩斑斕的紅腹角雉從雲霧中鑽出來，落在平臺上，跳來跳去地啄着石縫中的鬆子。三衹小貓梗直了脖子，瞪圓了眼睛，興趣盎然。
一隻紅隼從天空直摜下來，一聲慘叫紅腹角雉就丟了性命。紅隼轉動頭頸，開始撕扯獵物。紅腹角雉羽毛紛飛，血肉淋漓。
洞口的三衹小貓忍不住叫起來。紅隼警覺地擡起頭，尖叫兩聲，抓起獵物，消失在雲霧中。
洞口小貓的尖叫，又招來了洞裏的小貓。可洞口太小，就衹能站成兩排。可後排的什麽都看不見，就想擠到前排。擠來擠去，六衹小貓就抱成一團滾出了山洞。
幸虧有三棵小老鬆擋着，不然就掉下峭壁摔成了肉餅。
驚悸之餘就是高興，外面的世界真大，真亮，真精彩！
一隻小絨鼠，從石縫裏探出腦袋。紅隼撲食的記憶還沒有消失，小貓老大立刻撲上去，一巴掌按住了小絨鼠的背。
小絨鼠嘰哇亂叫着，小貓老大也像紅隼一樣，得意地轉動頭頸。不料想，小貓老二伸出巴掌，一把奪走了獵物。
小貓老二舉起小絨鼠，放到眼前仔細端詳。又不料，小貓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外加老大，又一起撲了過來。六衹小貓又抱在一起，滾成了一團。
滾來滾去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毛團裂開了，六雙眼睛互相看着，六衹小貓一個沒少，衹是多了一隻天降的黑鹿。
母親終於回來了，食物終於降臨了，六衹小貓立刻圍攏來，打算撕扯那衹黑鹿。卻又聽見“轟隆”一聲，一隻肥胖的野豬落下來，摔成了肉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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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重慶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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