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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 》 神秘的朋友：成就你一生的動物故事 》
第40節：懷念紅狐
劉海濤 Liu Haitao
懷念紅狐
失去了纔懂得珍惜。錢財失去了，還可以用雙手賺回來；工作失去了，還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另尋一份……但，如果親人失去了，那將是一種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懷念紅狐
原文/劉志誠那一年我傢耕種的那塊荒地離傢足有二十裏，我和爹鋤了一天地往回趕時，就看見了那衹叼走我傢一隻雞的紅狐在不遠的沙丘上站着，眨着水漉漉的兩衹菱形眼默默地望着我們。我的心就騰地起了一團火……
紅狐的出現是十天前的一個月夜裏。那時，淡淡的麥香滲在月光裏浸濡了村子的夜空，仿佛要流進人心裏來。出來撒尿的我，猛然間聽見雞窩裏響起了幾聲驚恐的咕咕聲。我揉了揉睡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團紅豔豔的火團在眼前掠過，躥上院墻，箭一樣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裏。我疑惑地走到雞窩邊，見地上灑了一灘紮眼的血。黃鼠狼叼雞了，媽！我的聲音驚動了屋裏的母親。那是衹紅色的黃鼠狼，我說。那是狐，娃。母親用充滿無奈的聲音糾正了我的錯誤後，就回屋去了。那衹老母雞原打算賣了給娃攢學費的，母親唉聲嘆氣的聲音混着爹響響的抽煙聲飄出屋來，讓我暗恨自己怎麽當時就沒手腳麻利點兒逮住那傢夥……
偷雞賊，我今天非逮住你不可。我氣惱地邁開小腿跑了過去逮紅狐。紅狐冷冷地看着我，仿佛沒把我放在眼裏似的，一動也不動，待我快到眼前，纔甩甩長長的尾巴倏地一躥，不緊不慢地逃，不時還悠閑地回頭瞅瞅爹那兒。娃你追不到那傢夥，不要白費力氣了！爹大聲喊。果然，紅狐跑上另一個沙丘尖後，就在我的視綫裏消失了。我沮喪地坐下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見紅狐卻在原來引誘我的那個沙丘上站着，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爹。偷雞賊，有本事你等我到跟前再跑，我惱火地站起，嚮狐追了過去。狐雙腿一躍，嚮我迎面閃過，躥到爹身邊，似要挑逗爹去追，見爹不理，長嚎着在我們周圍繞着圈子。娃你不要追了，這畜生的窩就在附近，說不準還能扒一窩狐崽子哩。爹你怎麽知道？你沒看見這畜生肚皮下的奶袋子鼓鼓脹脹的嗎？爹驕傲地說。
果然，我們很快就發現附近的一個沙圪坨裏有一黑土圪臺，圪臺下朝西有一洞，洞前堆一堆土，不是新痕跡，若不是走近了根本發現不了洞口。爹把耳朵貼在洞口聽，我也學着爹的樣子湊了上去，很快就聽見了不均勻的呼吸聲。幸虧洞不深，要不我們就麻煩了，爹咧着嘴說。紅狐見我們用小鋤往外扒土，長嚎着蹲在十多步外，雙眼流下淚來，乞求地望着我們，很快，我們就看見了四衹狐崽，圓乎乎的蜷成一團像小絨球，亮亮的眼珠子像小星星，撲閃撲閃地望着我們。把狐崽子拿回喂上些日子賣了，夠我們娃好幾年的學費哩，爹掩不住喜悅。我用布衫襟子捧起它們的時候，明顯感到它們在顫抖。
紅狐一路尾隨着我們，凄涼地幹嚎着，引得我布衫襟子上的四衹小狐崽也哀鳴不止。我不耐煩地趕了它幾次都趕不走，直到快進村時，它纔站定，幹嚎着望着我們，引得村中的狗也狺狺不止。我的心一軟，站定就要央爹放下狐崽，站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那衹預備我學費的花母雞來，遂把心一橫嚮紅狐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轉頭追上了爹。不久，我在小學語文課本中學到麻雀媽媽為救護小麻雀，在龐大的獵狗面前奮不顧身時，我不禁有眼淚劃落雙頰，混着鼻涕一起淌下了嘴角，而其他同學卻一臉的輕鬆。我暗暗慶幸自己遭遇了紅狐，纔在童稚的無憂無慮中辨別出一種特殊的味道……
那時，四衹狐崽衹有一個多月，沒有斷奶。它們通體雪白，衹有鼻頭和尾巴發紅。母親用玉米麵糊糊每天喂它們，間或也到鄰居傢討些羊奶給它們改善一下伙食。我這纔明白紅狐原來偷雞是為了這四個小狐崽子。我越來越喜歡這四衹狐崽，常逗着它們玩。這種人狐和諧相處的局面剛剛維持了不久，一個月光朗朗的半夜裏，院裏突然響起了長嚎聲。睡夢中驚醒的我揉着眼幾乎疑在夢裏。我扒在窗子上的貓眼洞嚮院中一看，衹見那衹紅狐昂着頭站着長嚎。屋裏的四衹小狐也哀鳴起來，屋裏屋外的狐叫聲凄涼地響成一片，引得村子裏的狗也汪汪地叫了起來。紅狐仿佛沒聽見狺狺的犬聲，長嚎着立在門扇上，用爪不停地抓着門。我心裏酸楚楚的，正要央爹放了狐崽，見爹操起頂門棍，跳下地，卻被母親劈手奪下了。我跳下地，拉開門，狐退到了院中，哀鳴着伏下前腿。我發現紅狐已比那日見時瘦了許多，雙目黯然無神，表情呆滯地望着我們，眼角隱隱有淚痕。很多年後，紅狐哀痛的嚎叫聲還清晰地回響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觸到了我的記憶，讓我變得傷懷不已。我曾經試着將那份感動講給一些城裏的朋友分享，但他們一臉的漠然，反揶揄我是豔遇了聊齋的狐女了。一股悲哀突然襲擊了我，我知道一種東西在生活中已走了，它再也不會回來了……記得當時，我正用手抹眼角上的淚水，爹的喊狗聲猛然地在院子裏響起，我不由得心頭一緊，纔發現是鄰居傢那衹肥肥胖胖的大狼狗已出現在院子裏，喘着粗氣要嚮狐發起進攻，被爹死死抱住脖子。紅狐還沒有走，衹是嗓子已嘶啞，發出一種揪心的聲音。母親抱了四衹狐崽，輕輕放到了大門外，紅狐迫不及待地叼起狐崽，看了看我們，便飛快地躥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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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軍事誼文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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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節：軍犬黑子 | 第2節：老牛的眼神 | 第3節：報恩的豺 | 第4節：貝基與狼(1) | | 第5節：貝基與狼(2) | 第6節：成為"醜醜" | 第7節：法蘭德斯的靈犬(1) | 第8節：法蘭德斯的靈犬(2) | | 第9節：法蘭德斯的靈犬(3) | 第10節：舞蛇的淚(1) | 第11節：舞蛇的淚(2) | 第12節：狗眼看世界 | | 第13節：孤狼告訴你 | 第14節：一隻傢犬的臨終告白(1) | 第15節：一隻傢犬的臨終告白(2) | 第16節：生命 | | 第17節：一個關於導盲犬的小故事 | 第18節：老鼠爸爸和他的皮鞋小車(1) | 第19節：老鼠爸爸和他的皮鞋小車(2) | 第20節：那衹藍鸚鵡 | | 第21節：鳥籠的感動 | 第22節：一隻殘疾狗兒創造的奇跡 | 第23節：頭羊 | 第24節：雪地獵狍(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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