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 民國的才子佳人:現代作傢的婚戀與創作   》 一、“我愛了另外那個白臉女孩子”：馬澤蕙（2）      王鳴劍 Wang Mingjian

　　自此以後，瀋從文無心做事，“愛情”這個魔鬼攪得他寢食不安，魂不守捨，滿門心思都是馬澤蕙。心中積纍起來的有關男女之情的美好，盡情地傾訴在他的筆下。他為馬澤蕙沒日沒夜做舊詩，源源不斷地由馬澤淮捎帶給他姐姐。馬澤淮發現瀋從文已墮入他姐姐的情網後，又時常在他面前煽風點火，說她姐姐如何誇瀋從文好，她最喜歡看瀋從文寫給她的詩……瀋從文聞聽此言，更是激情澎湃，詩興大發，一腔相思，化為一首首濃情蜜意的情詩。瀋從文自信他寫的這些愛情詩“必成為不朽作品”。《瀋從文自傳》，第79頁。
　　不久，瀋從文與馬澤蕙的事，已鬧得沸沸揚揚。一心要招瀋從文為女婿的七姨爹熊捷三和當地幾個有錢紳士也知道了。他們紛紛勸他不要犯傻。當勸說無效時，熊捷三就把瀋從文母子叫到了自己的傢裏，嚮他們攤牌。熊捷三嚮瀋從文介紹了四個女孩：一個是自己的女兒，兩個是芷江大族竜傢的女兒，還有一個是名門望族李姓的女兒。徵詢他的意見，要他選擇。瀋從文“當時也還明白四個女孩子生得皆很體面，比另外那一個強得多，全是在平時不敢希望得到的好女孩子。可是上帝的意思與魔鬼的意思兩者必居其一，我以為我愛了另外那個白臉女孩子，且相信那白臉男孩子的謊話，以為那白臉女孩子也正愛我。一份離奇的命運，行將把我從這種庸俗生活中攫去，再安置到此後各樣變故裏”。因此，瀋從文堅决地對他七姨爹說：“那不成，我不作你的女婿，也不作店老闆的女婿。我有計劃，得照自己的計劃作去。”《瀋從文自傳》，第79頁。其實，瀋從文並不知道什麽計劃，衹是堅信自己的愛情理想和信念罷了。
　　初戀的情感是純真的，之所以不摻雜任何雜質，是因為初戀往往是愛而非愛情。愛和愛情不是一回事，愛是單方面的，而愛情則是雙方的。即使是誤認為自己正在與人相愛，也衹是在心造的幻影裏執著自己的愛情理想，並一相情願地堅守着自己的愛情信念罷了。墮入情網的瀋從文，想當然地把對馬澤蕙的愛，想象成他們雙方的愛情，不僅不對其他條件的女孩子們動心，而且愛得無怨無悔。
　　馬澤淮在給瀋從文與其姐姐充當信使的同時，開始嚮瀋從文借錢。他似乎很講信用，“今天嚮我把錢藉去，明天即刻還我，後天再藉去，大後天又還給我。”藉多還少，時間一長，瀋從文發現母親交給自己保存的賣房子的那筆錢，“有一千塊錢左右的數目”，“竟然無着落了”。瀋從文醒悟過來，急尋馬澤淮，可他從此就杳無蹤影。自然，瀋從文這段刻骨銘心的初戀也隨之夭折。
　　馬澤淮的消失，瀋從文為自己掌管的傢産損失“十分着駭”，種種辦法都無從彌補，他愧對母親，無臉見人，甚至想到了以死贖罪。痛定思痛，衹好給母親留下一信，悄然離開。
　　人生的變故往往出於偶然，瀋從文在《水雲》中說：“我們生活中到處是‘偶然’，生命中還有比理性更具勢力的‘情感’。一個人的一生可說即由‘偶然’和‘情感’乘除而來。你雖不迷信命運，新的‘偶然’和‘情感’，可將形成你明天的命運，决定你後天的命運。”同上書，第216頁。瀋從文愛上馬澤蕙，純屬“偶然”的“情感”，這種“偶然的情感”使他脫離了人生的常規，而成為著名作傢。他在自傳裏也這樣說道：“假如命運不給我一些折磨，允許我那麽把歲月送走，我想象這時節我應當在那地方做了一個小紳士，我的太太一定是個略有財産商人的女兒，我一定做了兩任知事，還一定做了四個以上孩子的父親。而且必然還學會了吸鴉片煙。照情形看來，我的生活是應當在那麽一個公式裏發展的。”《瀋從文自傳》，第78頁。“鄉下人”瀋從文一生都未曾弄清楚，他的初戀為何竟以這種方式了結？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初戀的夭折對他日後創作的影響是巨大的。他抒寫湘西的作品中總是彌漫着淡淡的“憂鬱”與“惆悵”。他自己就說，《邊城》就是“我的過去痛苦地掙紮，受壓抑無可安排的鄉下人對於愛情的憧憬，在這個不幸故事上，纔得到了排泄與彌補。”瀋從文：《水雲》，《瀋從文自傳》，第2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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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團结出版社
蘇雪林：“精神貞操之重要，更在肉體之上”一、“你想我的心麽？我願意將這個給你”：秦風（1）
一、“你想我的心麽？我願意將這個給你”：秦風（2）一、“你想我的心麽？我願意將這個給你”：秦風（3）
一、“你想我的心麽？我願意將這個給你”：秦風（4）二、“我愛的並不是實際的他，而是他的影子”：張寶齡（1）
二、“我愛的並不是實際的他，而是他的影子”：張寶齡（2）二、“我愛的並不是實際的他，而是他的影子”：張寶齡（3）
二、“我愛的並不是實際的他，而是他的影子”：張寶齡（4）二、“我愛的並不是實際的他，而是他的影子”：張寶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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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愛的並不是實際的他，而是他的影子”：張寶齡（10）二、“我愛的並不是實際的他，而是他的影子”：張寶齡（11）
二、“我愛的並不是實際的他，而是他的影子”：張寶齡（12）一、“成功的花，人們驚慕她現時的明豔！”（1）
一、“成功的花，人們驚慕她現時的明豔！”（2）一、“成功的花，人們驚慕她現時的明豔！”（3）
二、“愛在右，同情在左”（1）二、“愛在右，同情在左”（2）
二、“愛在右，同情在左”（3）三、“愛了一個人，即永久不改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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