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的谦和雅量

人文学者》鬍適的謙和雅量》第40節：第三章傾心育纔二十一“物理女王”師外行——鬍適對吳健雄(10) 黃團元 Huang Tuanyuan

　　那次，楊振聲邀請鬍適到青島大學講演。可是輪船抵達青島後，因風浪太大，鬍適無法上岸，衹好嚮楊振聲發去電報：“宛在水中央”。
　　電文出自《詩經?蒹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遡洄從之，道阻且長。遡遊從之，宛在水中央……”反對“用典”的鬍適對學生用了“典”，也許是為了節約，也許衹有學生不會揭老師的復古“老底”。
　　來而不往非禮也。楊振聲給老師回電是：“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這兩句詩出自先秦《古詩十九首之十》。原文是“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盈盈水，脈脈情，牛郎織女，一水相隔。疊字強化感情，用典全無痕跡。學生用典勝過老師！鬍適閱讀，擊掌叫絶，險些跌進海中。
　　1946年，鬍適擔任北大校長，將楊振聲招至麾下。有一次召開教授會，楊振聲將收到的一幅名貴古畫帶到會場，攤在桌上，供大傢欣賞。理應正襟危座的會議主持者鬍適卻走到桌前，把古畫捲了起來，收入袖中，做出要盜走的滑稽動作，引得滿堂大笑。
　　可嘆的是，這對師生未能笑至終點。在中國前途問題上，鬍適也“不如金甫”。
　　北京和平解放前夕，楊振聲沒有同鬍適一道離開大陸，他毅然留在北京。使得鬍適再一次“宛在水中央”，而楊振聲這個十分敬重鬍適的學生，衹能遙望“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二十七“搗蛋分子怕什麽”——鬍適對千傢駒
　　1932年夏，鬍適從北京乘火車去南京，同去的一個刊物主編凌炎昌給他一本雜志消遣。鬍適在泛泛而讀時，一篇《抵製日貨之史的考察及中國工業化問題》的文章，引起了他的註意。
　　這篇文章指出：從海關報告資料上考察，可以看出這樣的事實，抵製日貨的次年或第三年，日貨輸入反而激增，這個事實證明，中國民族工業不發達，抵製日貨不是根本辦法。不能怪中國人“五分鐘熱度”。倘從經濟角度去考察，完全是因為中國工業産業不發達的緣故。所以除去義憤地抵製之外，要從根本上改變這種狀態，必須從如何發展我們自己的民族工業着手……“有見地，說得好！”鬍適認為這篇文章觀點正確，眼光犀利。他對這個文章的作者“千傢駒”贊賞不已。
　　鬍適以為“千傢駒”是哪個經濟學家用的筆名。誰知凌炎昌說“千傢駒”衹是北大一個即將畢業的學生。鬍適一聽，很感興趣。他說：“應屆畢業生竟有這樣的水平，回去一定要見他一見！”轉回北京，恰逢吳晗來請教他。興趣盎然的鬍適以“江山代有才人出”開場，嚮吳晗講起了“千傢駒”的文章。誰知吳晗和千傢駒非常熟悉！原來千傢駒不僅也是浙江人，而且還和吳晗同年又同學。鬍適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要吳晗把千傢駒帶來談談。
　　鬍適見了千傢駒，便問他找到工作沒有。當他聽千傢駒說工作還沒有眉目時，便主動表示要為他試試找個單位。
　　鬍適和中華教育文化基金會資助的“社會調查所”負責人陶孟和熟識，便把千傢駒介紹給陶孟和。陶孟和對鬍適十分相信，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馬上答應了。
　　沒幾天，陶孟和聽說千傢駒在北大是“非常學生會”的主席，是個有名的“搗亂分子”，還有可能是“共産黨”！他反悔了。一邊拒絶千傢駒，一邊嚮鬍適表示歉意。
　　鬍適聽了陶孟和拒絶千傢駒的理由，哈哈大笑：“搗蛋分子怕什麽！搗亂與研究工作是兩碼事，不會搗蛋的不一定做得好研究工作，會搗蛋的人不一定做不好研究工作。你們是一個研究機關，怕他搗什麽蛋？”鬍適的“高論”雖然牽強，卻又無懈可擊，陶孟和衹得無可奈何地應允。於是，千傢駒便有了發揮他的長處的工作。
　　為千傢駒做“媒”成功後，鬍適非常得意。時值許多學生畢業後為生計發愁，鬍適便在《大公報》發表文章，宣揚和論證“多研究問題，少談些主義”的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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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湖北人民出版社

第1節：鬍適說

第2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1)

第3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2)

第4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3)

第5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4)

第6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5)

第7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6)

第8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7)

第9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8)

第10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9)

第11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10)

第12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11)

第13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12)

第14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13)

第15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14)

第16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15)

第17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16)

第18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17)

第19節：第一章熱心交友一“願常相親不相鄙”——鬍適和二“章”(18)

第20節：第二章誠心待人十三“不能批評孫中山”——鬍適和孫中山(1)

第21節：第二章誠心待人十三“不能批評孫中山”——鬍適和孫中山(2)

第22節：第二章誠心待人十三“不能批評孫中山”——鬍適和孫中山(3)

第23節：第二章誠心待人十三“不能批評孫中山”——鬍適和孫中山(4)

第24節：第二章誠心待人十三“不能批評孫中山”——鬍適和孫中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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