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葫芦瓜这么说,也是经过了反复考虑和精心策划的。本来,听说高步诚要在下午的会上批判皮革,高不兴几个都很兴奋,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一来报那一箭之仇,二来整倒皮革,没人作梗,就可以顺利当选理事。所以,中午葫芦瓜叫他们出去喝酒的时候,他们都酒不醉人人自醉,好像都吃了高兴胶囊,满脸红光。
葫芦瓜却不赞成他们的想法。
葫芦瓜说,下午开会时,我们不但不能批判皮革,还要帮他说话。
高不兴几个就跳了起来,问,为什么?
葫芦瓜说,下午的会,是谁提出要开的?
高不兴几个说,高步诚呀!
葫芦瓜说,他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他指到哪我们就打到哪?
高不兴几个有点明白了,都说,对对对!我们不能跟着跑,得对着干。他要精简机构,我们就要扩大规模;他要批皮革,我们就保。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
葫芦瓜喝了口酒说,这只是一方面。还有,我们跟皮革搞不来,有矛盾,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也跟着批判皮革,人家会说什么?
高不兴几个问,会说什么?
葫芦瓜说,会说我们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公报私仇。中国人最恨这个了。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有人出来打抱不平,把枪口对准咱们,咱们岂不是引火烧身?相反,如果我们帮皮革说几句公道话——当然,不能说得太多、太过分、太具体,得说得抽象空洞一点,适可而止,又会怎么样呢?
高不兴几个都明白了:会说我们大公无私。
葫芦瓜说,对,我们要的就是这个“公”字。公,才能得人心;得人心,才能得天下。说不定,连皮革都能争取过来。
高不兴几个说,好是好,只是便宜了那老小子!
葫芦瓜抚掌而笑,说,便宜不了。高步诚会发起猛攻的。我太了解这个人了,特自私,从来不肯帮别人。一事当前,首先想到的是他自己。他一定会丢卒保车的。
于是拿定主意,要在会上保皮革。
其他人当然不知道这背后的文章,只是惊诧地看着葫芦瓜慷慨陈词。葫芦瓜呢,既然拿定主意要帮皮革,话就说得十分真诚。慢慢地,竟然也为自己的真诚所感动,便动情地说,我们看问题,要历史地看,辩证地看,全面地看。皮革先生,是高兴学的创始人之一,是高兴学界的元老,是我们学会的功臣。就算有一时的疏忽,那也是瑕不掩瑜,是一个指头和九个指头的关系。他的缺点错误是可以纠正的,他的历史功绩是不可磨灭的!
台下居然掌声一片。
皮革也被感动了。他站起来,向大家一鞠躬,说谢谢大家的理解。又握着葫芦瓜的手说,多谢,心领!然后转过身来对高步诚双手一抱拳,冷冷地说,高先生,多有得罪,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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