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他们两人关系中更为隐秘的一段时期开始了。说起来也算不上浪漫。起先,我父母两人只是简单的朋友。母亲越来越喜欢和父亲相处,不过,虽然她意识到在艺术上他们有很多相同的兴趣,她也看出他的才华,她还是向他表明,他和她之间没有前途。
"'秀兰,你别低估了我,'你爸爸告诉我说,'我会有好的前途。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成为一名专业的音乐家。'
"因为我自己的艺术梦破灭了,所以我不相信你爸爸。我不相信他有可能找到一份稳定的搞艺术的工作。
"他说:'我会找到工作。我要娶你。'"
当然,就像其他父亲奋力追求的目标一样,他两样都成功了。空军部队在招收音乐人才加入他们的沈阳空军文工团,但必须通过考试才能被录用。空军文工团的待遇还不错,工作也稳定。如果他能进去,他就不用被迫在工厂和杂技团干两份工作了。他在沈阳音乐学院找到了一位老师给他上课。有几个月,他没日没夜地练习拉二胡,而且是在户外拉,好不影响其他人。每天凌晨四点开始,直到去上班,每天下班后,再一直练到半夜,日复一日,从没有丝毫松懈。正如父亲说的,考试那天,他发挥极佳,终于被空军录用,当上了文工团的独奏演员和乐队首席。
姥爷被打动了。他说:"秀兰,也许我看走眼了。郎国任有抱负,有恒心。我不会再干涉你和他的关系。"
他们俩的友情迅速发展成了爱情。在我心目中,父亲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当母亲给我讲这个故事时,我理解了,他有激情。我的父母在1980年4月22日结婚,两年多一点之后,我出生了。
刚开始,父母和我爷爷奶奶一起住。但当我的叔叔结婚后,他和他的新娘需要一个地方住。父亲是个很大方的人,他说他可以腾出自己在父母家中的地方给弟弟。那时候,住房是由国家分配的,不能随便买卖。但作为空军文工团的音乐家,父亲够格在空军大院里分到一间房。母亲那时已经怀上了我,他和她可以搬到空军大院,问题就解决了。但新的问题出现了:改革开放后,军队要裁减编制。父亲听说沈阳空军文工团过两年就要解散,如果文工团解散了,他自然也分不到房子了。
于是父亲策划了一个打破所有规定的行动计划。他别无选择。母亲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挺着个大肚子,很不方便,一想到可能会无家可归,她觉得无法忍受,也就只好依从了父亲的计划。他找来了一辆卡车,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把所有的家当--床、衣柜、衣物--都搬进了空军大院里一间空置的公寓。领导自然很恼火。在部队里,你不能不守纪律。有的上级想要把他们撵出去,但也有的领导比较同情他们:他妻子马上就要生小孩了,怎么好让他们搬出去呢?出乎他们的预料,我父母得到批准,留了下来,而我就出生在空军大院里。
他们给我取名"郎朗",因为他们喜欢这个名字的发声,朗朗上口,富有音乐感--对两个音乐家来说,这就是很充分的理由了。同时,"朗"也有明亮、开朗的意思。父母亲希望我永远保持开朗的性格、乐观向上的态度。
和我生命中的许多事情一样,我出生的过程非常的艰难。我的脐带在我的脖子绕了两圈半,几乎令我窒息而死。生下来时,我的面色发青,很难看,一开始也没发出声响,直到医生剪去脐带,拍了拍我的屁股,我才一声大哭,哭声尖利、嘹亮。
母亲向我解释说,我没死,因为我还有工作去做--要给世界带来音乐。我父母这两个搞音乐的人没有实现他们的抱负和理想,作为他们的孩子,我一出生就担负着巨大的期待。他们的期待既引导了我,也把我推向了巨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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