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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古董 》 收藏之旅 》
第4節：諸升墨竹方入室 又迎戴熙山水來(1)
廖文偉 Liao Wenwei
諸升墨竹方入室
又迎戴熙山水來
隨同表哥跑了一段時日，徐樹仁增長了見識，積纍了經驗，對收藏古玩文物的興趣越來越濃。收藏什麽好呢？
徐樹仁在皮服廠當廠長時，對皮服的工藝流程和服式設計尤為關切，耳濡目染，便對繪畫産生了興趣。加之表哥是美術科班出身，平日也畫山水人物，徐樹仁與表哥來往日多，不能不說要受些影響。權衡再三，他决定從收集古老的書法作品、繪畫作品為起點，開始他的收藏生涯，充實、豐富自己的人生之旅。
1999年深秋時節，有綫人來告訴徐樹仁，說他在東鄉官渡發現了兩幅畫，畫的是竹子，很好，問他去不去。當然去，良機是不能錯失的。他去邀了表哥一道，那天陰冷難耐，還飄灑着霏霏細雨，不是個出行的好天氣。兄弟二人午後上路，綫人帶領，很快便尋到了藏畫的人傢。
官渡位於瀏陽市東，是去大圍山和張坊鎮的必經之路。據說三國時期，東吳曾設置瀏陽縣，縣衙即設在官渡。但這個官渡並非河南那個官渡，漢建安五年(200)，曹操統軍與袁紹主力大戰於彼，曹軍以少勝多，殲滅了不可一世的袁紹大軍。瀏陽官渡四面皆農田，東去張坊30公裏，北去大圍山20多公裏，南下永和五六公裏，是瀏陽東鄉的交通要衝。因此，這裏南來北往信息靈通，遠行客人投宿方便，自然又會少不了被時光忘卻的文化遺存。
藏畫人傢是個退休老教師，年近古稀，倒也健朗熱情，招呼客人落座，沏了茶，便去取出那"竹"來。
畫的是墨竹，整張，署款"壬戌夏月寫，曦庵諸升"。從紙色和墨色上判斷，為古舊之物無疑，並非近人偽造。仔細觀察畫風，竹清健，石蒼古；前者挺拔，後者奇欹，高風亮節，與傳世諸升竹石不差而類同。這個諸升生於明萬歷四十六年(1618)，字百好，號曦庵，今杭州地方人。諸升師從魯得之，魯得之善畫花卉山水，諸升愛蘭好竹，在描摹蘭花竹石上下了不少功夫，此後以蘭花竹石圖傳名，成為明末清初一支寫幽蘭、畫竹石的妙筆。但他的傳世作品不多，偶而遇到一件，誠屬幸事。
仔細看了畫，表哥朝徐樹仁使了個眼色，示意東西不錯，可以買下。接着，表哥這裏、那裏的指點了墨竹圖的不足之處，無非是品相不好啦，破損太多啦之類。
"破損不少，你看，這一塊都幾乎朽爛了。"表哥指着墨竹圖的竹葉濃密部分，嘖嘖了幾聲，然後對徐樹仁說："你要是喜歡，買下來也可以，價高了就不必要了。"
老教師衹是笑了笑。"這麽多年了，能保存下來就不錯，損壞一點點難免的……這樣吧，就剛纔我說的價，賣了算了。"
徐樹仁確實喜歡這件墨竹圖，幾竿翠竹竿竿正拔節，劍葉三千葉葉欲斜飛，看了使人振奮。竹下有怪石幾塊，似乎有靈氣，有神情，反襯出翠竹的搖曳生風，婆娑欲舞。畫傢運用水墨的功夫精到，遠近分明，陰陽清晰，嚮背反側皆見筆路。畫面布白更是有獨到意趣，疏朗中似乎處處繁密，繁密中宛若處處疏朗，凝眸細看也好，匆匆一眼也罷，皆給人愉悅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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