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义说部 海上魂   》 第四回 殺卞彪世傑入海 駡餘慶天祥留元      陳墨濤 Chen Motao

  詩曰:
  殺姦亡海上,駡賊作楚囚。
  丹心照霄漢,兩地共悠悠。
  話說楊淑妃等顛沛流離逃出山來,正走到山腳下,忽見山上一彪人馬如飛的追了下來,衹嚇得楊淑妃面如土灰。楊亮節連忙叫俞如珪領了一半人馬,護着車駕飛奔前進,自己領着一半人馬殿後,卻徐徐而行。看看追兵已臨近了,衹聽得後面高聲叫道:“前面可是二王車駕嗎?”楊亮節聽了,連忙叫軍士撥轉馬頭,一字擺開,自己橫槍出馬,大叫道:“前面正是車駕。來者何人,快快報上名來。”此時楊亮節纔留心細看那敵軍,見也不過有幾十騎的光景。當先一員大將,遠遠地看見楊亮節,便跳下馬來,打了一躬,叫道:“楊將軍請了,車駕可安嗎?”楊亮節細細認了一認,連忙拋槍下馬,還了一禮,大笑道:“原來是張統製!我道是元兵又來了,倒把車駕嚇了一驚。”
  便叫軍士們火速先去通報,免得車駕擔憂,自己卻和張全兩人,從新跨鞍上馬,並轡而行;便問起楊鎮為甚沒來?死生如何?張全嘆口氣道:“不用說起了,我自從那日辭了車駕,那晚就追着楊都尉。他見我來了,卻埋怨我拋撇車駕,不去保護。後來我說是楊淑妃命我來的,他就也沒得話說了,當晚二人合在一處,行了一夜,次日就遇見元軍了。一連戰了七八次,怎奈衆寡不敵,有退無進,軍士已傷了不少。那一天,幸虧退進一座山裏,那山口形頗險惡,我們便屯在這座山裏,把山口守住。那元兵見我們兵馬紮住了,卻又不敢越境而過,恐怕我們由背後攻他,便也紮住了,卻拚命來攻這山口。
  我們死守了五六日,那一天晚上,風高月暗,楊都尉便約了我同去劫寨,哪裏曉得元人有備,中了他的伏兵,黑暗中軍士們不曉得死了多少。我連忙退進山口,卻不見了楊都尉,我問了軍士們,纔曉得楊都尉被元兵執了。我一看軍士衹剩得這幾十名,曉得無濟於事了,便就那天晚上,乘着元人不備,星夜逃了來。一路上問着居人,說是車駕那天遇了賊,跑進這山裏來,我便連忙趕了來,幸虧車駕還無恙。”說着,已望見車駕停在前面了。張全連忙跳下馬來,走近車前,見了楊淑妃和二王,行了禮,先謝了喪師的罪,然後將前頭的事敘了一遍。楊淑妃聽了,流淚道:“楊都尉既然被執,一定不能生還了。衹為了奴母子三人,卻傷了許多軍士,還要害了楊都尉的性命,奴自問於心何安呢?”說罷,嗚咽不止。衆人勸解了一回,因商量道:“元人如此捨命相追,衹怕還要來呢。我們不如先逃到溫州歇下,再作計議吧!”
  於是催動人馬,一齊投嚮溫州去了,這且按下不表。
  卻說朝中自遣二王出鎮之後,不日元軍進次臯亭山,阿樓罕、董文炳諸路大兵皆至,遊騎已至臨安北闕。太後臨朝,痛哭問計,群臣束手無策。張世傑、文天祥兩人慷慨唏噓,請移三宮入海,自己率衆背城一戰,以决勝負,怎奈右丞相陳宜中不許。退下朝來,衹氣得張世傑怒發衝冠,便嚮文天祥道:“既不肯走,又不能戰,守着這危城,難道我們也跟了他束手待斃嗎?我就是死,我這頭顱也沒有這麽賤,白白地死了,總要殺得元人的頸血,染得臨安城外這一片戰場裏草木皆紅,我纔死得瞑目。若不幸而敗,我和你就死在戰場上,也要殺個心滿意足纔肯放手。那時臨安城就破了,也不是我們害了他;我們就不戰,這臨安城總是要破的。與其破在元人手裏,倒不如我們自己破壞了,也殺得個痛快,你道好嗎?”文天祥不等說完,大叫道:“好呀,大丈夫生不能報國,死不可使骸骨得歸故鄉!我和你就去吧。”說着立起來,正要去調將士,忽見劉師勇匆匆地跑進來,大叫道:“不好了,陳丞相已經和太後定議,遣監察御史楊應奎奉傳國璽,赴元軍投降去了。”張世傑聽了,咆哮如雷,大駡道:“這樣庸臣當國,怪道這國是要破滅!如今他們雖降,我們卻不降。我們就乘此時元人在議降,必不設備,我們卻去殺他個馬仰人翻,就死也不負先帝於地下。”話猶未了,文天祥連忙攔道:“不可,不可,雖然是庸臣誤國,但迎降之使既赴元軍,此計就萬不可行了。你殺傷了元軍,在你固然是為國忘身,雖死何懼;但試思聖上既已遣使迎降於元,你卻又帶了兵馬去殺他,元人豈不疑是聖上用假降計嗎?那時你是死了,不管事了,元人卻嚮聖上作起難來,誰來替聖上解難呢?倘聖上因此見辱於元人,苟有膚寸之傷,你這罪惡還可贖得嗎?”說得張世傑一腔欲涌的熱血,當時冰冷了下去,心中忖道:“我若憑着血氣做去,這罪惡真個不淺,幸虧他提醒了一句,免得受了萬世的唾駡,那冤枉還沒處去訴呢。但是要我投降,固然是不能,就是叫我不殺一元人而死,我這股惡氣總不出。”獨自低頭想了一回,忽然嚮劉師勇道:“你且到我帳中去,我有話和你說。”當下拖着劉師勇,別了文天祥去了。
  文天祥見他默默想了一回,忽然拖着劉師勇走了,心中暗忖道:“他一定是打算走了,但不曉得他打算走嚮哪裏去?為何又不肯對我說呢?”因想自己也要去尋二王,去再圖後舉,正想着,忽接連的來了朝中幾位文臣,都是來報這迎降信息的,一直鬧到天黑纔散盡了。到晚上,文天祥正想寫信去約張世傑同去投二王,以圖興復,忽見親隨報道:“內侍到了。”文天祥接了進來。那內侍神色匆忙的傳口詔道:“萬歲爺有詔,傳文樞密速速進宮商議大事。”文天祥聽了忖道:“既然迎降了,還有什麽事這般緊急呢!”當時便整了衣冠,隨着內侍連夜入宮來見聖上,衹見太後和帝顯都在便殿裏,文天祥行了君臣之禮,太後便道:“文卿可曉得右丞相陳宜中棄官逃走了嗎?”文天祥吃驚道:“陳丞相不是已經建議遣使去迎降了嗎?為何又逃走了?”太後垂淚道:“他正因楊應奎赴元軍回來,傳說那巴延一定要他去議降事,他聽說就怕得逃走了。大臣如此,國傢復何所倚賴?老婦惟有等元兵進城時,拚着一死以殉社稷罷了。嗣君生死惟文卿是賴,但願能保得嗣君免受這一刀之苦,老婦就死也瞑目了。”說罷,淚如雨下。可憐此時北風颯颯,夜漏沉沉,宮燈欲暗,宮女依稀,活顯出一個亡國的景象。就是鐵石人,處此也要流下淚來,何況文天祥是丹心似血、義膽欲焚的人!當時聽了太後這篇話,衹覺得一股辛酸從鼻孔裏鑽進去,直透徹肺腑,把那如泉的熱淚一起提了出來,衹落得滿襟前都濕透了,卻勉強忍住,哽咽說道:“聖懷不可過傷,事雖急迫,總須從長計議。微臣受國厚恩,誓必以死保聖躬無恙,但不知目前之計,聖上之意欲何?”太後嘆口氣道:“咳,嗣君年幼無知,還想煩文卿赴元軍去議降哩。老婦曉得文卿的精忠,一定不受元人這屈辱,所以不肯下這詔,明日衹得且另派大臣去議降,再看如何便了。”那文天祥本來是一點屈節不肯受的,如今卻處了這樣凄慘情形,衝起他義忿來,便覺得生死名譽都不足惜,衹要保得聖上無恙,於心纔安,便憤然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有什麽屈辱不可受得?聖上若不以臣為不纔,微臣明日便誓死一行,總要爭還國體,保得聖躬無恙纔肯回來。”太後和帝顯聽了,喜出望外,太後便道:“若是文卿肯去,老婦母子或可保得殘生。既然如此,夜深了,文卿且先回營,明日不必再來早朝,徑赴元軍去議降,一切事宜,文卿便宜從事便了。”文天祥答應着退了下來,回到營中已是三更將盡了。文天祥兀自氣忿忿地坐在帳中呆想,忽見隨人呈上一封信來,文天祥接過來一看,見那封面下底寫着“張世傑緘”四字,吃了一驚,便曉得有異。看官莫急,說書的一張嘴不能說兩下裏話,如今等小子補敘轉來便了。
  原來那張世傑這日拖了劉師勇回到帳中,便問劉師勇道:“你的意思如何?”劉師勇道:“小將正沒有主見,主帥如有用得着小將處,小將就蹈湯赴火,死也不辭。”張世傑道:“死倒且慢點,我想帶了士卒逃走到海中,等那賊人回軍時候,我們半路上掩其不備,殺他一個落花流水。那時我們氣已出了,再投海而死,又清淨,又痛快,你道好嗎?”劉師勇叫道:“妙呀,如此我們今夜就去,但是須去約文將軍同走纔是呀。”張世傑道:“不必去約他,他雖然也是存捨死報國的心思,卻各人有各人的死法。我曉得他的死法一定和我不同,若去約了他,倘被他又說了一篇大道理出來,那時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豈不討厭!衹要臨去時候,寫封信去通知他一聲便了。”
  劉師勇聽了,也點頭笑了笑,當下兩人便將自己部下兵馬調齊,衹說有緊急軍情,今天晚上就要出關。到得晚上一更天氣,張世傑叫進了一個隨人,交了他一封信,叫他等到三更時分送到文天祥營裏去。那隨人答應了退下去,張世傑便帶了部下士卒,和劉師勇兩個人連夜裏逃出關外去了。卻說文天祥當下接着這封信,吃驚不小,連忙拆開一看,卻哪裏是信,原來衹寫了八句四言的詩。文天祥細看時,見那詩道:不能救國,生無顔生。未殺大仇,死不肯死。亡魂海上,誓圖再舉。聊寄寸言,以報知己。
  文天祥看了,嘆口氣道:“咳,他倒先行其志了。我如今卻弄得要走不能,衹好等明天降事議定之後,那時總算無負於嗣君了,我卻再去投奔二王,以圖後舉,也不為遲。”想定主意,當晚無話。
  次日,文天祥起來,匆匆整了衣冠,正要赴元軍去議降,忽報左丞相吳堅到了。天祥連忙迎了進來,相見之下,纔曉得吳堅是奉詔來會文天祥同去議降的。當下文天祥門下有十二個壯客,見文天祥此去衹恐兇多吉少,便皆請從行。文天祥答應了,當下便帶着十二個壯客,同了吳堅經赴元軍而來。
  不一會,到了元軍營門,軍士們傳進去,巴延命大開營門,迎接到帳中,兩下見了禮。那文天祥雖說是發於忠忿,甘受屈辱來議降,怎奈他那天生的骨格是倔強慣的,所以到得元軍,見了巴延,說是議降,卻如議和一般,一點不肯叫國傢吃虧。那巴延見他這氣概,曉得此人若在朝中,降事終不可定,當時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假說是從長計議,卻把文天祥稽留在營中,叫幾個伴住他,這邊卻暗暗遣吳堅回去,叫朝廷另遣別人來議降。太後聽說文天祥被留了,沒奈何,連忙遣了賈餘慶為右丞相,同了劉岊等赴元軍來議降,吩咐他無論如何總要把文天祥救回來纔可以答應他。原來這賈餘慶是個極兇狡殘忍的小人,他到了元軍,見着巴延,便放出那狐媚的手段,就無論把國傢吃虧到怎麽樣,他都不管。可憐象這樣的議降,還有什麽不成呢?不日朝廷命劉岊奉了降表赴元軍迎降。那元軍便長驅入城,無非是搶財帛,擄婦女,那亡國的凄慘,說書的也不忍說了。
  卻說巴延最看重宋朝的人物,就是文天祥和張世傑兩個人,當時進城見張世傑已經逃走了,便連忙遣臨安都統卞彪去追他,勸他投降,這邊仍舊把文天祥留在營中,不使他與太後相見。卻說那卞彪本是個沒廉恥的小人,正是新降元軍的,領了這令好不歡喜,心想就把這功勞做個進見禮,有何不妙?
  便忙忙地騎了一匹快馬,追奔而來,一氣追了兩日兩夜,果然見前面有一彪人馬紮住。卞彪舉目一看,見那大纛上寫着“大宋都督張”五個字,卞彪連忙離鞍下馬,走近營前,叩軍門求見。軍士們報進去,張世傑聽說,還道他是不肯降元也來投他的,心中大喜,連忙吩咐大開營門迎接,一面命軍士殺牛宰馬,置酒款待。當下劉師勇也和卞彪相見了,卞彪便將元兵已入城的話說了一遍,衹恨得劉師勇痛哭流涕,那張世傑卻跳起來拍案咆哮,指天畫地駡個不住,衹嚇得卞彪連話也不敢說。還是劉師勇先把張世傑勸住了,然後便將張世傑要入海圖後舉的話嚮卞彪說了一遍,卞彪衹是唯唯不敢答應。到得入席之後,酒酣耳熱之際,卞彪見他兩人氣稍平了,又端詳了一回,纔含笑道:“都督可曉得小將此番來意嗎?”張世傑道:“這不過是同我一樣心腸罷了,有什麽不曉得?”卞彪笑道:“都督猜錯了,都督雖然忠勇可嘉,怎奈天心已去宋室。自古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都督不可徒恃血氣之勇,自取死亡,卻是何苦呢?”張世傑聽了,圓睜怪目,正要發話,劉師勇連忙嚮他使了眼色,卻笑問卞彪道:“正是我們智識淺陋,想不出甚麽好計。將軍如有善策,何妨賜教一二呢?”卞彪飲得有幾分醉態,也不覺得他們使眼色,便道:“據小將看起來,自古無不亡之國,天命既去,人力何能為?況且那巴延待士以禮,所以小將也投降了他。他卻極敬重都督,所以特遣小將來勸都督——”話猶未了,那張世傑早已怒氣衝霄,按納不住,雙手一翻,衹把一席酒連杯盤連桌子一齊翻出七八步以外。卞彪立起來,正想逃走,劉師勇早跳起來,飛起右腳,把卞彪踢倒在地,喝令軍士們捆起來。張世傑指着卞彪大駡道:“你這異族的奴隸,敢來老夫面前饒舌。軍士們,先把他這爛舌頭割下來,然後再取他的狗命。”軍士們答應一聲,毫不容情的一個把卞彪口張開,一個伸進兩個指頭,把舌頭扯住,一手拿把小小尖刀,伸進去衹一下,把個三寸不爛之舌取了出來。卞彪滿口流血,當時暈倒在地,半晌醒轉來,眼睜睜地看着張世傑,張開血口,一句話說不出來。張世傑大笑道:“妙呀,看你還會替賊人遊說不會?”說完,叫軍士把他推出營門斬首,把屍首拋在荒山飼餓虎去。當下張世傑殺了卞彪,衹怕元軍還有人追來,便和劉師勇帶了人馬,捨陸登舟,逃嚮海中去了。
  卻說巴延遣卞彪去後,等了十餘日,杳無音信,急遣人去探聽了,纔曉得張世傑殺了卞彪,逃入海中,巴延也料到他是不肯投降了,卻想來勸文天祥。那一日,便大會文武百官,凡宋朝降臣都在坐。巴延便請出文天祥來,嚮他說道:“如今你皇上都奉表稱臣了,你還不肯投降,這孤忠卻要替誰守節呢?”文天祥道:“士各有志,聖上可降,我不可降。我生為中國人,終不肯嚮你這異族低頭求活。我這節不必替君上守,君上既降,我這節就替中國守。君上可降,中國不可降!中國那沒人心的敗類可降,中國這有節氣的男子終不可降!我這節不但是替中國守,就說是替我自己守,也無不可。你要想降我,萬萬不能,要殺便殺,不必多言。”此時旁邊那一班降臣,被他駡得一個個置身無地。那賈餘慶本來是最姦猾便佞的,便說道:“你既然這樣肯捨死報國,如今國已破了,你為何卻遲遲不死?難道一定要等別人來殺你嗎?”文天祥睜目大駡道:“你這賣國求榮、狐媚異族的姦賊,虧你還敢靦顔,在這裏饒舌!我的懷抱不說諒你也不曉得,我生為中國人,終不肯叫中國被異族安安靜靜地得了去;苟生有三寸氣在,總要還我故物,就使天不從人,我也要翻個天崩地塌,叫這異族不遑旰食。我雖遲遲未死,總不學你孽孽求生。”賈餘慶被他駡得汗流浹背,卻強顔道:“你這氣魄我固然是欽佩之至,但‘賣國求榮’這句話我卻不服,我乃奉詔議降,何為賣國?身未受元朝的爵位,何為求榮?”文天祥聽了,怒發衝冠,指着餘慶大駡道:“該死東西,呼異族為某朝,你這肝膽就如見,此言出於口,身已為臣妾,更何待身受爵位?況且你這未授爵位,並非不受,正所謂未受耳。若一旦偽詔授你爵位,你將跪迎不暇了!你若果無求榮之心,天下之大,何處無忠臣立身之地?你說我遲遲不死,我倒問你遲遲不去,是何意思?”衹駡得賈餘慶啞口無言,滿頭是汗。衹聽文天祥又說道:“至於聖上既肯迎降,本無可議之事,所以必議而後降者,正為要爭些國體,留些聖上容身的地步。我試問你:議降爭得哪些國體?留得何等地步安置聖上呢?”大傢聽了,心裏也有感嘆的,也有暗暗自愧的,卻沒有一個說他駡得錯。此時賈餘慶雖然厚顔,當着衆人卻也不好意思,滿面飛紅,勉強道:“我不和你強辯,大傢且看以後便了。”文天祥冷笑道:“諒你也不敢再辯下去了。”巴延曉得文天祥斷不肯降,便叫人把他仍舊送到一間空房裏,叫幾個人把他伴着,這裏大傢也就散去了。那晚賈餘慶卻背着人獨自來見巴延,勸他把文天祥殺了,以絶後患。巴延笑而不答,等賈餘慶去後,卻獨自想道:“文天祥他如此精忠,是斷斷殺不得的,但是放了他,他總要作禍。我不如明天把他帶了還朝,也不殺他,也不放他,豈不是好。”正是:鷹隼入籠非可馴,蛟竜歸海總生波。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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