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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风情 》 用心去遊 》
第39節:法國(23)
劉心武 Liu Xinwu
他的話聽來讓人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卻印證着我在法期間的感受。的確,所謂“地中海文化中心論”的毒素,相當普遍地滲透在一般法國知識分子的意識中。比如有一天我同一位法國編輯對談,留學生小章給我們當翻譯,他問我看過法國當今最走紅的暢銷書作傢埃維? 巴贊(HELVEBAZZIN)的書沒有?我說沒有;他便又伸長脖頸問:“那麽,於連? 格哈剋(JNLIEN?GHALQ)的呢?”我自然還是如實作答:“這個名字我還是頭一回聽說。”他不禁聳肩攤手,仿佛為我的無知而遺憾。可是我問他知道不知道王蒙,知道不知道茹志鵑,他卻極為輕鬆地回答:“他們是誰?我不知道。”可見在他心目當中,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作傢是缺乏見識的表現,而他們不知道我們的作傢卻恰恰體現出他們的“高口味”、“高標準”。應當附帶說明的是,這位法國編輯對中國總的來說充滿了無可懷疑的友好感情,他那種“文化優越感”不過是一種下意識的流露——而這也就更令人不快。
由此我想到,我們對自己民族的文化,一定要有一種自尊自重的感情。我們中華民族文化的價值,並不需要“地中海文化中心論”者來加以認定。而我們自己,更不能無形中成為“地中海文化中心論”的俘虜,似乎衹有越往他們的那種文化上靠,纔越高級似的。近一兩年來我們文學刊物上發表的一些小說,常用西歐作傢或西歐文學作品中的人物的言論作為題辭,鄭重地引在篇首,這本來未嘗不可聊備一格,但我發現有時竟把在西方也視作二三流的作傢作品的“格言警句”,奉為圭臬印在那裏,這就未免太自輕自賤了。
那華僑朋友客廳壁上,挂着一幅抽象派的油畫。畫面上是些黑、白、灰、紅的色塊和若幹亂麻般的銀綫。他說那是在蒙馬特爾高地的畫攤上買來的,作者是個落魄的畫傢。我問他這畫如何理解,他說這類作品原無定解,他買下它衹是因為覺得順眼,並且他這客廳原有的色彩過於暖熱,挂上這幅冷峭的油畫能起點調劑作用。我們自然而然地由這幅油畫議論到法國和西方的“現代派”文藝問題。
那位華僑朋友對我說:“巴黎的盧浮宮,關於法國和西歐的美術作品衹收容到庫爾貝、米勒那個時代為止。對於盧浮宮的藏品,國內現在仿佛一致贊好。我看到國內一些雜志上的文章,對法國和西歐的古典藝術推崇備至,好像那樣的文章也沒有人去指摘他崇洋迷外。對印象派畫傢和作品的介紹,國內近幾年也很多,而且大都也是在充分肯定。可是一到離開具象進入抽象境界,就不大相容了……”
我點頭說:“的確如此。對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前的西方文化,我們文化界在評價高低上固然也有爭論,但大體上是積極地予以肯定的。文學方面,從但丁到契訶夫,也就是說從歐洲14 世紀文藝復興到19 世紀末、20 世紀初的批判現實主義,都得到很高的評價。如果現在一個中國作傢說他要像巴爾紮剋或托爾斯泰那樣去寫小說,他不但不會遭到責難,還會得到鼓勵;至於如果有批評傢站出來說他的作品很有契訶夫的味道,那簡直無異於是最高級的褒揚了……像19 世紀俄羅斯美學家、批評傢別林斯基、車爾尼雪夫斯基、杜勃留羅波夫的言論,一些評論傢在文章裏是放在同馬剋思、恩格斯相同的地位加以引用的。可是一到‘契訶夫之後’,除了早期的蘇聯文學,我們文化界的態度就轉而嚴峻了……這同對西方造型藝術及其他藝術門類的態度,是相一致的,具體來說,一到進入‘現代派’這個領域,大多數人就傾嚮於基本上否定。”
他問我:“那理由是什麽呢?”
我便耐心地告訴他:“第一條:西方進入本世紀以後,資本主義制度走嚮了腐朽、沒落,特別是兩次世界大戰,使西方一大批知識分子感到迷惘、惶惑、苦悶、頽喪,所謂‘現代派’文藝,便是在這樣一種背景下産生的,它所傳達出的,也大多是一種世紀末的情緒,因而我們理所當然地不能予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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