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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 》 打死不做上海男人——上海男人怎麽了? 》
“精”不在“明”處
秦林 Qin Lin
我承認上海男人很精,但要說他們很精明,我就不敢苟同了。我認為真正的精明應該冠予智慧全能型的人,而不應該冠予那些衹精於巧,精於算,精於細,但就難精於明的人。上海男人恰恰精難於明,卻能得到人們對他們“精明”的公允,這實在是有些滑稽! 前些日子,我在《南方日報》讀到古清生的一篇題為《上海男人的四大精明》的文章。文章講了一則上世紀初發生在上海的故事:“1905年元月,上海商人、大世界的創造者黃楚九在其法租界漢口路的‘中法藥房’推出保健口服液‘艾羅補腦汁’,藥瓶的商標上印着洋人頭像,標着‘Dr.T.C.Yale’字樣,暗示此藥為洋博士所製,並附有英文之功效說明,一時銷售甚佳。不料,此時,一個外國盲流找上門來,自稱是艾羅博士之子,指控黃楚九侵其父專利權牟利,要跟黃楚九對簿公堂。黃楚九何等人也?立即公開認錯,廣泛宣傳,付專利費數千元,變敲詐為做托,大炒一把,使其‘艾羅補腦汁’銷路廣開。上海男人的精明,在黃楚九身上可見一斑。”但古清生似乎並不欽佩上海男人的這種所謂精明。因為即使像黃楚九這樣後來能“精”出個“大世界”來的人,在手段上也是“陰陰”的。“精”不在明處,不是很地道,以此類推的其他雕蟲小技,自然也就擺不上桌了。於是古清生給上海男人的“精明”又做了四個方面的概括:一則工於算計;二則不跟人走;三則揚己長,求他異;四則性格的雌化——謂之四大精明。 和衆人的評說一樣,古清生也用“精明”解釋了上海男人的“精”,而此“精”,用南方人的話說,叫“利害”,亦即“被利所害”。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上海男人習慣性地把“精”都用在勢利得失上了——為了勢利,沒有算計他人的本事不行,沒有揚己所長、求他之異的本領也不行,不學點婦道之技更不行——如此之“精”,其他城市男人不是不會使用,衹是不願意去使用,惟恐使上了癮,會被人當做女人看。從這個意義上講,所謂“上海男人的精明”在上海人看來是褒義,但在外地人眼裏未必是褒義。 由於上海男人的“精”難於明,故而“上海男人的精明”之說無疑扭麯了“精明”的本義。自以為精明的上海男人不要不服氣,不信,你試着去表揚一個外地人說他很精明,他一樣也會很高興;但你要是說他很精明,後面再加個“跟我們上海男人似的”,對方一定會翻過臉叫起來:“哇塞,你這是在駡我呀!” 精明不但是一種價值,一種素質,更是一種靠智慧生存的能力。它與衹工於精巧、精細、精算的上海男人不能類比。所以,上海男人並不精明。 也有人說上海男人“精”在明處。比如易中天說:“我們不能批評上海人的精明。何況上海男人還精在明處,這總比精在暗處好。第一,他沒有做假,他是公開的對手。即便他會有損於你,也是公開宣戰,而非背後偷襲。第二,你和他是完全對等的。他有權精明,你也有權精明。如果你和他一樣精明,他就無損於你。如果你比他還要精明,他還會甘拜下風。”(①易中天:《上海人:在傳統與現代之間》)比如楊東平說:“上海人固然精明,不過精到明處,也許不可交朋友,但可以共事。他們有時耍小心眼,晚上工,早下工,貪個小便宜,但並不坑人。”(①楊東平:《北京人與上海人》)我覺得二位前輩的說法和現實中的上海男人似乎融不到一起。姑且說上海男人“精”在明處站得住腳吧,那麽二位前輩又是用什麽來支持自己的觀點呢?我們從中看到他們“是公開的對手”,“即便他會有損於你,也是公開宣戰,而非背後偷襲”;看到“他們有時耍小心眼,晚上工,早下工,貪個小便宜,但並不坑人”——雙悖論呀!依愚之見,即使是在上海,但凡競爭中能成為“公開的對手”的上海男人真是門可羅雀,人防人“背後偷襲”的卻比比皆是。我有一個上海朋友在上海做廣告生意,他在一個項目競標中就遇上了同是上海的同行,眼看他就要勝了,冷不丁卻來了稅務稽查,他不得不顧此失彼,眼睜睜地看着實力比他弱的對手去中標。而他遭此劫,恰恰就是對手在背後捅他的一刀所致。我的朋友對此也耿耿於懷,精算着如何也要搞些小動作,把對手拉下馬來。真是一“精”比一“精”,精來精去,就是不想明着來。這怎能說明上海男人的“精明”“無損於你”,且“並不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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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西苑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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