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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评传 》 山岩上的肖像——聶魯達的愛情·詩·革命 》
第20首
趙振江 Zhao Zhenjiang
滕威 Teng Wei
今晚我能夠寫下最憂傷的詩句。 比如寫：“夜綴滿繁星點點， 藍色的星星在遠方抖顫。” 夜風在歌唱並在天空盤旋。 今晚我能夠寫下最憂傷的詩句。 我愛過她，有時她也愛我。 在許多像今晚這樣的夜裏，她在我的懷中。 我吻她多少次啊，沐浴着無垠的天空。 她愛我，有時我也愛她。 怎能不愛她那雙堅定的大眼睛。 今晚我能夠寫下最憂傷的詩句。 想到她已不和我在一起。感到我已將她失去。 傾聽無限的夜晚，沒有她更加無限。 詩句落在靈魂，像露珠落在草尖。 我的愛不能將她輓留，沒什麽關係。 夜綴滿繁星而她沒和我在一起。 這就是一切。有人在遠方歌唱，在遠方。 由於失去了她，我的心不爽。 為了接近她，我的目光將她尋覓。 我的心也在尋找她，可她沒和我在一起。 同樣的夜晚使同樣的樹木閃着白色的光。 此時的我們與那時的我們已經兩樣。 此時我已不再愛她，真的，可我曾何等的愛過。 我的聲音曾尋找過風，為了將她的聽覺觸摸。 屬於另一個人。她將屬於另一個人。像從前她屬於我的親吻。 她大大的眼睛。她明亮的身體，她的聲音。 我已不再愛她，真的，但或許還愛她。 愛戀多麽短暫，而遺忘又多麽漫長。 因為在許多像今晚這樣的夜裏，她在我的懷中。 失去了她，我的靈魂怎能高興。 雖然這是她使我産生的最後的憂傷， 可這些也是我寫給她的最後的詩行。 導讀： 在這首極負盛名的詩歌中，第1到第5行詩以現在時開篇，第6到第15行詩將愛情當作過去的事情來講述，面對星夜、藍星和涼風的現時感受也融入其中，過去又在現時的孤獨中延續。這種回環穿插結構從第16行一直貫穿到結尾。詩人觀察到大自然的永恆，感受着物是人非的無情（第21—22行）。藉助第1行詩在第5行和第11行的重複，愛情經歷同詩歌寫作之間的聯繫貫穿全文，同時詩句的悲傷情緒也越來越濃。第14行詩是一個優美的比喻：“詩句落在靈魂，像露珠落在草間”。詩中表達了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有失去愛人的痛苦，對曾經美好的愛情的無限懷念；另一方面又對愛人的拋棄有些懊惱，决心一刀兩斷，不再想她。“我已不再愛她，真的，但或許還愛她”。這種感情從我們前面講述過的他在特蕾莎和阿爾貝蒂娜分手後又反復懇求她們再見他、再愛他的生活經歷中可以感受到。最後一句更是將這種矛盾的心情書寫到最傷感之處，雖然分手後再不會愛情的痛苦了，但多麽希望還有機會感受痛苦，還有機會為她書寫詩句，但是再不可能了……在書寫失戀感覺的情詩中，聶魯達這首並非多麽出色，但是他以一個少年真摯的哀傷和絶望打動人心。 [返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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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上海人民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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