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变就变了,民国也换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了,可是没有变的是马无理前妻的心和马无理的处境。马无理自觉对不起前妻,也从不主动找她。她见马无理,总是从鼻子里冷冷地吭一下,侧身而过。
马无理一个人操持着两个孩子,马无理的前妻一个人寡居,冷眼看着忙得焦头烂额的马无理,直到两个孩子都长成大人,各自成了家。
后来,我上小学时,常从马无理家门口过,看着这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仍是很乐观的样子,很是好笑。而马无理的前妻就住在我们学校的后面第一家。
好多年,我都不知道他们曾经是夫妻。
绝 招
原子弹放在仓库里,比施放出来时的威慑力大得多。
--卡特
宝德从伏牛学艺回来了。
刘家四兄弟听到消息之后,要给宝德一个下马威,拎着棍子找到了宝德家,对着张家的大门骂:别看他妈的在什么鸟地方学了几招花拳绣腿,有种的出来跟爷比试比试。
张刘两家是世仇。三年前,张刘两家又一次械斗,刘家四兄弟将人丁不旺的张家打得落花流水,宝德爹被打得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有好转,族长为此事调解好几次,都没有结果。至此,宝德爹一怒之下将独生子用了两车芝麻钱送到伏牛山学武。宝德坐在屋里,听着外面刘家兄弟叫骂,一声不吭。外面的人越围越多,议论声越来越大:
别看宝德在外面学了几年,一对四还是要吃大亏的。
那不一定,学武学个两三年,打个三四个人还不是稀松平常。
如果他能打四个人,别说他兄弟四个在家门口骂了,回来就直接找上门教训他们了。
说着说着,争论的人也面红耳赤地吵起了。刘家兄弟见宝德不出来,越骂越有劲,越骂越难听。宝德爹一会儿听得脸都紫了,哗的一下把家里茶壶摔了。"我养个儿子不如一头猪。白花我两车芝麻钱。"宝德的脸由白到红,由红到紫,由紫到绿,反反复复有两袋烟的工夫,一声断喝,手起掌落,屋内的黑四方桌"哗"一下四腿落地,堆在那里了。
"这是拍在桌子上了,如果拍在人脑袋上,不把脑浆一下拍出来才怪呢!看热闹的人哄一下子散了。刘家四兄弟一声也不敢吭灰溜溜地走了。
事后多年,人们才知道宝德那天为什么只拍桌子。宝德到伏牛山学武的头三年,老师什么也没有教他,只让他每天到河里担水,进出门在门口的拴马石上拍三下。宝德在拴马石上拍出一个手印时,刚好三年期满。然而,也就是这一巴掌,不但镇住了刘家兄弟,连附近村的地痞流氓一听到栗门张的宝德,都惧三分。
宝德第二次出手是在我们村的青苗会上。那年村里唱大戏,从武威来一个耍九节钢鞭的刘姓卖艺人。在戏台后的小庙台摆场子,锣一敲,说了一通江湖客套话,开始抡九节鞭。卖艺的鞭的确耍得好,抡起只见鞭影重重,虎虎生风。村西头的张老二在酒铺里刚喝过,从那经过,看舞鞭的舞得好,顺手拾起一块小砖头,掷了过去。砖头被鞭封在了外面。舞鞭的刘师傅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张老二说:"别说扔一个砖头,再让你扔十个,也甭想沾到我身上的一根汗毛。"张老二哪能服,从小庙台后抱来一堆砖头瓦片,一个接一个地向刘师傅扔去,果真被一一挡开。刘鞭师的名声随着青苗会传开了。
青苗会最后一天,刘鞭师狂了起来,在小庙台放开话,别说有人向他扔砖头瓦片,就是拎一桶水,只要能泼在他身上,就拜师重学。挤在人群中的宝德先是没有吭声,直到听刘鞭师越说越狂,实在听不下去了,抄起脚下新买的竹篮子,一伸手,套在正舞鞭的刘鞭师的脖子上。羞得刘鞭师扑通一下给宝德跪下了。
宝德在伏牛山学了九年武艺。
据人们说,宝德有一个绝招--扫堂腿。一腿下去,能把碗口粗的小树扫倒。然而,这一绝招,宝德一生只用一次,却死在了绝招上。
宝德四十一岁那年,从光山县来两个人,拜在门下。一试手,宝德发觉这两个人都是学成的人,便没有下工夫教,只是平常的练练把势踢踢腿之类的。那两个人跟着宝德两年,什么也没有学成,提出谢师回家。宝德送两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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