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她叫那男人从她的后面插进去。真的从后面来,她要求道。那人呆了片刻,觉得这是送给他的一个礼物,她把自己身体上最私密、最原始的部分献了出来。她俯身躺在床上,他涂了她递给他的油脂,插了进去,一动不动,热乎乎的,时间不长,但有力、甚至带着点愠怒。他用手撩起她左脸颊上的头发,看见她用右拳攥着一片弄皱了的床单,就像攥着个温柔、温热、芳香的东西。她用床单轻轻地搓着自己的下脸颊,他问她:"这样好吗,你感觉到我了吗?"然后又问:"我没弄疼你吧?你要我停下吗?"她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继续无声地用床单搓着嘴唇。他感觉到了她的忧愁,退了出来。两个人拘谨地互道了几声谢,分了手。
第二天,她把这一幕讲给格林逊听。
"我在你的故事中听到一种梦幻,就像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过似的。你在场,但同时又好像不是你本人。你像是想从那个男人的控制中解脱出来。床单是一种我们称做'过渡性物体'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渡性的东西。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你为自己画的那个圈子,就像你对那个人说:'你别想吻我,也别想听到我的声音。你尽管从下面来,那已经不是我的一部分了。'你知道,嘴巴令人联想到声音和身份,而肛门令人联想起羞耻、剥夺、糟蹋和脆弱。"
她没有回答,觉得几行热泪流了下来,但没有用手去擦。
圣莫尼卡,富兰克林大街
1961年6月
随着治疗的进展,"移情"也变得更为深入和混乱。玛丽莲和格林逊一家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她总是在格林逊家的冰箱里存一瓶Dom Perignon香槟酒,每次治疗结束就喝上一口。格林逊夫妇经常留她在家吃饭,她也乐意为他们刷刷碗碟。和他们全家一起吃墨西哥餐让她开心,那间装饰了护墙板、放满了书籍和艺术品的客厅也让她很喜欢;从客厅的阳台望出去,还可以看到花园、游泳池和一棵奇怪的圣树,树下有一尊两米高的波利尼西亚神像,神像的嘴巴看上去像是在嘲笑进来的客人。
拉尔夫和希尔蒂结婚已经二十五年了,彼此间恩爱如初,和两个儿女的关系也很融洽。格林逊说自己是"一个布鲁克林长大的犹太人娶了一位善良的瑞士姑娘"。他称她为"能让一切都成为可能的女人",而她则觉得他弥补了她身上的不足:她丢三落四,他则井井有条;她性格腼腆,他则热情开朗。他们的女儿叫琼,二十一岁,在奥蒂斯艺术学院学习艺术。琼从小就养成一个习惯,从不介入父亲的医疗事务,但这次他们家与玛丽莲之间的来往则是源于她的一个创新,她打心眼儿里高兴,但又说不清是为什么。这位女明星每次前来就诊,琼都会在大门口迎候她,如果那天适逢格林逊学校里有课,他会事先关照女儿陪玛丽莲散散步。有时候,她们两人会在治疗开始前和结束后到别墅旁边的水库逛上一圈。而玛丽莲则教琼跳舞,指导她如何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性感的女孩儿。格林逊的儿子叫丹尼,二十四岁,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攻读医学,他还和父母住在一块儿,跟玛丽莲也相处融洽。他反对越战,是个极左派,经常和晚上来访的玛丽莲谈论政治。格林逊的这对儿女觉得父亲采取的治疗方式似乎不是一个纯粹的弗洛伊德派的作风。格林逊向他们解释,传统疗法在玛丽莲身上收效甚微,而她又非常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模式,这有助于她今后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稳定家庭。他还告诉他们,玛丽莲虽然迷人,但极其脆弱,只有他一个人有可能救她。这位心理医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给他的女病人一份幸福家庭的热情与温情,补偿她孩提时代的缺失,抚慰她的寂寥。当他在家里接待她的时候,他努力使自己显得更加真实和生活化,让她觉得她的医生和普通人一样有血有肉。他认为患者们应该知道,心理医生也会有自己的情感和弱点,但是这样或那样的弱点并不会妨碍他们成为可被信赖的榜样。他要让患者懂得,人无完人,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在不确定的因素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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