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 打死不做上海男人——上海男人怎麽了?   》 “各管各”管的什麽“各”      秦林 Qin Lin

  上海男人十分討厭一些北方男人碰到一起動輒“咱倆誰誰”、“有事招呼一聲”之類的不實允諾,他們甚至會落落大方地承認自己的自私,若要讓他們非親非故不留名不留姓地“大公無私”,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當然自私還僅僅是一個性格輪廓,這種輪廓需要通過各種具體表現,才能得以映襯。哪些是自私的具體表現呢?前面所說的小氣、愛算計、虛榮、不厚道、耍滑頭等,就是自私的具體表現。  上海男人最普遍的做人準則是“各管各的事”,“少管閑事少吃虧”。可以想見,一個群體如果都在“各管各”,這樣的群體出門在外怎樣做到互相照應?中國有句古話,叫“兄弟鬩於墻,外卸其辱”。這在上海男人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有人說上海人最缺乏的就是人情味,朋友有難,身邊若是個上海人,算你倒黴。原來我認為這話說得偏激,後來,一位從日本回國的福建老鄉跟我講了一段他在日本的經歷,我再沒什麽可說了。如下便是我的老鄉敘述的那段故事。  在日本的中國人當屬福建人和上海人最多,所以在那裏我們大都被人冠以“福建幫”和“上海幫”之稱。比如我工作的ANSI公司裏,福建人和上海人就占了中國人的半數以上,照理,不論是哪裏人,衹要是來自中國大陸的,我們都會有一種“故鄉人”的親近感,因為有了這種親近,我們就自然而然地團结在一起,為的是“人在他鄉”,不受外人欺負。而上海人似乎對這種團隊精神表現得很淡薄,即使是他們上海同鄉遇到一起也是如此。所以,如果你被日本佬欺負時,如果身邊站着的是一個上海人,這事還沒鬧大,他就溜號了。所以,我們大傢都對“上海幫”沒有好感。  有一次我的一個老鄉和“上海幫”的幾個人下班晚了一起回住處,在公司大門口與一兩個日本人發生口角,我那老鄉本以為“我們人多還怕他們倆不成”?便和對方推搡起來,結果呢?他被人傢揍得鼻青眼腫地爬了回來,那幾個早已逃之夭夭的“上海幫”沒幫忙也就罷了,事後還要背着我的老鄉說他“真沒素質”,害得他們在公司裏也受連累。這話不知怎麽傳到我的老鄉耳朵裏,他氣不打一處來,抓起一根粗棍子衝到“上海幫”的宿舍,衝着十幾個在場的上海人駡了一頓粗話,接着威脅道:“誰敢當着我的面把那畜牲話再說一遍?”結果呢?全場居然鴉雀無聲。  我的老鄉後來跟我說:“這事想想還真有點兒後怕。當時‘上海幫’要是和我較起真來,我豈不要被打成肉泥?”但他又說:“我之所以敢這樣做,就是量他們一個個都是膽小鬼,保命要緊,哧,還爺們呢,我看他們連國內的女人都不如。”我能說什麽呢?我總不能贊賞老鄉的“亡命之徒精神”吧?  末了,我的老鄉還附了一句話:“別以為上海的男人在他們的地盤上那副神氣的樣子,衹要一離開上海,他們整個就是一盤散沙。他們各管各的事,所以他們沒有朋友;沒有朋友的人在外面很可憐,所以上海男人在外面很可憐。”  在“各管各”的“遊戲規則”裏,上海男人奉行的無非兩大原則:一是自己不得罪人,也不容別人得罪自己;二是自己不施恩於人,也不需要別人施恩於自己。上海男人自以為照這種所謂的“遊戲規則”去做可以人人平等,誰也別想占誰的便宜,其實就種“規則”本身就是徹頭徹尾的自欺欺人。因為上海男人愛占別人便宜的弱點是“久負盛名”的,當人們透過“各管各”端看上海男人作為每一個個體存在時,便不難發現,原來他們所謂的“各管各”還真是要看有利與無利的場合適時而用的。按我個人的理解,這種“規則”對上海男人而言有時候更像一種幌子,一種為自己在處事中“不吃虧”而專用的幌子。在這種幌子下,他們在遇到別人需要他幫助時,他便會理直氣壯地用“各人自掃門前雪”來警示對方,然後“義無反顧”地揚長而去;一旦他有機會能為自己占了別人的便宜而竊喜時,這句規則性的詞兒他壓根兒就說不出口了。由此看來,上海男人的“各管各”的“各”實際上就是為“利己”而用的“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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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西苑出版社
序:呼喚真品文化批判在國人怨忿聲裏簇起的東方之都發端於清末民初的“文詬”
三四十年代“海派男人”浮出水面上海男人何以成為衆矢之的土著人與移民矛盾的形成
“上海男人”在外地人心中的分量你用什麽招呼外地朋友“海派”版本的排外
國人為什麽愛“爆”上海男人的笑何必與“全國人民”“為敵”當小氣已成慣性
瑣碎難以長大志有一種虛偽叫“驚豔”“土雞生的蛋洋雞孵的雞”
審視“上海紳士”啥叫“新上海男人”“走樣的贊語”是褒還是貶
絶非空穴來風說你“中性”你別急怕什麽莫過於怕老
講衛生講到潔癖無畏的“嘴仗”“小資”者“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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