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大屋就要永远从浏阳人的视线中消失了……"徐树仁放慢了脚步,他回头张望一眼,心里默念着:"这么大的一片房子,就要缩进这柄象牙扇柄之中,留在我的收藏室里了……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假若都这么今天一片明天一块的去了,我们后辈人凭什么去构想过去了的日月呢?"
想着念着便回了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细细地观赏象牙扇柄。
扇柄长22厘米,成锥形,执手部分微雕山水图,巉岩低垂,春柳拂面,小舟一叶,江波远去。而江岸有巨石一架,石上有一树擎天。山水图上刻有七言一首,云"山下春江一镜开,江回水转隔蓬莱。舟行仿佛闻鸡犬,时有桃花出峡来",款字"丁亥秋白下王石芹刻"。这"丁亥"不是清道光七年(1827)便是清光绪十三年(1887),新中国建立之前最后一个"丁亥"是1947年,再往下便是2007年了。如此一推算,象牙柄确为黎家大屋的遗存不假。再一推敲,如此长大的象牙扇柄,且托手镂雕松鹤,扇面的插销部分很短,有穿孔,尖头,可认定必为鹅毛羽扇而非团扇或钟离扇等,一般平头市井人是摊不上这个气派的。徐树仁这一思量,结果是,此扇该是黎家哪一位文人雅士抑或又是头面人物之宠物。唯不满意的,是这个"王石芹"遍查不得,"白下"是南京代称,康熙刑部尚书王士楨作诗唱过"残照西风白下门",指南京。南京的王石芹,不是大家,极有可能是不见经传的民间艺人,黎家人经商往返南京,街市购而获得……
有了这回的收获,徐树仁更是格外的关注起其他老宅老院的拆迁工程来了。哪里拆老房子了,他会丢下手头的事务专程一行,来去匆匆,顶烈日,迎北风,在残垣断壁间寻觅,找老爷爷老奶奶询问。人说迷上收藏便会痴,若按辞义解释,这"痴"是"呆",是"傻",显然并非好事。但"痴"与"迷"一组合,则另有一说,是"入迷发呆",也便是心无旁骛,专心致志,九头牛也拉不回的一往无前,这又有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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