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来回想那一次的经历,托木尔实在是给了我太多终生难忘的场面。
离开5号营地下山之前,我叫英泽做一件事情:"你把存放在冰缝中避风平台上的防潮垫和睡袋找回来吧。"
走出5号营地雪洞的英泽没过片刻就回来了,原来他没在5号营地旁边发现我们那天修筑的避风平台。
也许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只有你经过之后才会发现机会原来离你很近。
下山之前,车约翰和崔五顺来到了5号营地。可能是提前获悉了我的状态,他们俩都是一副担心又喜悦参半的表情。看到他们,我禁不住瞪大眼睛喊了一句:"喂,带烟了没有?"
从5号营地到3号营地这一段路,我和俄罗斯登山家组成一对,用登山绳将两个人绑到一起,艰辛地走了下来。十分关心我手脚伤势的俄罗斯登山家为了照顾我,在奇陡的下坡路上总是率先走在前方。其实,这对身体状态并不好的我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只要我一脚踩空,我和他都会急速地跌向坡下。
到了3号营地后,我被担架抬到了2号营地,当我们从空气稀薄、刮着寒风的峰顶走到地面时,都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在享受重生的快乐、体会"人生最大的礼物就是生命"的瞬间,心中还会升起一种成就感。我的心中也充满了快乐和自豪感,但在这些快乐和自豪感中,我内心还是隐隐感到不安,我的脚趾怎么办呢?
从托木尔归国已过了大约半个月了,到底截不截掉脚趾,我还是没有做出决定。让人感到稍许安慰的是,我的手指恢复得很好,如果连手指也要截指的话,那会给英泽带来多大的心理负担啊。现在,我的个脚趾上有一条线,那是一条区分肉色的健康部位和黑色的死亡部位的警戒线。
现在,我坐在正在举办总统杯登山大会的水原光教山运动场的观众席上,我看到朴勋奎前辈削给我的苹果上也有一条区分果皮和果肉的警戒线,我望着那条线条呆了半天。
那次麦金利峰事故后,朴前辈把高相敦前辈的遗骨安葬在了汉拿山。之后的每一年,朴前辈会没有脚趾的双脚穿上登山靴,用左手那三根仅存一个指节的残指系紧鞋带,然后走到高前辈的墓前。在墓前,他会拿出高前辈生前最喜欢的香烟和烧酒,再拿出相机拍照留念。对于朴前辈来讲,山是他摄影的永恒主题。
朴前辈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被削得凹凸不平的苹果。朴前辈还是没说一句话,他将心中的话语全寄托到了这苹果之上,看着苹果,我好像听懂了朴前辈想说的话。
李学权 Transl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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