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卡挺直腰："那我也一抬腿，裙子滑到这儿，正好叫你男朋友看到--从膝盖往上数一寸啊！"
"那他们还不疯了？"
两人大笑起来。
露卡停了停，叹了口气："不像现在，我男朋友坐马桶上看武侠，你男朋友正坐着出租车往这儿赶，一会儿进来先得回屋把西服脱了换上运动衣，再招呼咱们到楼上去健身吧混时间，咱们俩一副送上门儿来的样子，完全是赔本儿清仓大甩卖啊--他们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人买了一套六十平方米的破房子吗？"
"还是分期付款的--其实算算账就清楚了，这地方，风险几乎没有，五年以后回头一看，差不多就是白住！"
"那我们为什么不买？"
"因为我们不会算账，傻等着男人买了房娶我们。"
"这一次，我们不等了行不行？"
"行！"
2
决定作出以后，露卡和飘飘第二天就冲动地取出她们所有的存款，返回这里，买了房子，把手续办完之后，俩人头昏脑胀，呵欠连天。
"你哆嗦什么！不就是把钱交给他们了吗？"露卡问。
"还不是你传染的！"
"我昨天夜里完全失眠了，梦里差点没把手里攥着的存折给撕了。这可是我第一次买房，万万没想到的是--和一女的一起买的！"
"我还不是！"
"行啦，友谊地久天长，咱俩儿别吵架啊，我告诉你，以前在大学宿舍里，有一姐们儿不服，我抬手就把她拖鞋扔楼底下去了！"
"这么着吧，为了表示让着你的决心，一会儿去楼下超市的时候，我给自己买两双拖鞋。"
"哎，昨儿我失眠的时候一直惦记着一事儿来着，怎么现在想不起来了？"
"再想想，露卡，你一定能想得起来，我估计你再想得玩命点儿，连我做过的梦也能替我想起来。"
"一边儿待着去！"
"哎，有件事儿我想跟你商量一声儿。"
"什么事儿？"
"咱们买房的事儿跟他们说吗？"
"不说！对了，我昨天一夜失眠想的就是这件事儿！"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呢！"
3
在这个城市，在非常公馆，在这座完全由玻璃堆砌的建筑，每天都有机会跟别人擦身而过，你也许对他一无所知，不过也许有一天他或许会变成你的朋友或是知己。
Nickey怎么也没想到，十年之后他会回到这里。
他记得离开时，曾在心中发誓永不回来，那时他还不到二十岁，刚刚考上了一所了不起的大学，他从学校拿到录取通知书，一路走回家，身体就像要炸开似的兴奋，脚下轻飘飘的，掠过眼前的行人像影子一样模模糊糊。他感到嘴角又湿又潮，一股细流悄悄地注入他的嘴角，是咸的，那是泪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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