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的草原
盐湖名副其实产盐。这里之所以建有小旅馆,还住有十几户人家,却并不完全是盐的缘故。在藏北高原,盐湖有的是。
这里出现人烟却是因为产硼砂。
硼用于制造合金钢,也可用作原子反应堆的材料。用硼制出的硼酸可以做消毒防腐剂。硼砂还是制造珐琅、釉药和玻璃的原料。因此,卡车不远千里来这里拉硼砂运去拉萨,仍可赚取大钱。
我们在小旅馆住下来,同样是泥房,简陋的床铺。盐湖的水咸,我们用的水是从几十米深的井里打上来的。
在盐湖,流传着驮盐人的故事。生活在藏北草原上的牧民,吃盐全靠人畜去盐湖驮运。他们由于放牧地与盐湖相隔遥远,每驮运一次盐巴要在路上花去数月时间。每当春夏之交,他们就要从家里出发,赶着牦牛或是羊群,寂寞地行走在这片世界上最高的土地上。藏北草原也因为有了驮盐人踏响的脚步而产生了传奇。
驮盐人每天从太阳东升开始启程,到日落西天扎营,整日都在草原上行走,他们把一袋袋盐驮上畜背又卸下地来,四五个人每天光装上卸下就达数万斤。如果是羊群驮盐,上千头羊,每头驮上十几斤,要一头一头装卸,劳动量太大,驮盐人只好让羊子昼夜负重了。驮盐羊就是这样,背上的毛磨光了,就磨皮,皮磨破了,就磨肉,直到肉也腐烂,发出酸臭。不少驮畜因一路上的饥渴劳累而毙命路途。驮盐人呢,他们形容枯槁,精神疲惫,一路风餐露宿,忍受着漫长的寂寞,过着与牲畜毫无二致的生活。遇上风雪雨雹,旧时还有强人,那就更是雪上加霜。因此,干这一行的只有男人。驮盐路上男人们说话、唱歌,有一种不是驮盐人就听不懂的语言,他们在漫漫长旅以创造这种语言为乐。语言的全部内容都是关于性事。
盐运回来了,除很少部分自用外,大部分等到农业区丰收了,再经长途跋涉运到那里去换取青稞和日用品。
对驮盐之苦有一首辛酸的藏北民歌《驮盐歌?途中悲歌》唱道:
我从家乡出发的时候,
我驮盐人比菩萨还美。
当走过荒凉草滩地带,
我驮盐人成黑色铁人。
我从家乡出发的时候,
我身穿美丽的羔皮衣。
当历尽艰辛赶到盐湖,
我皮衣变成无毛靴底。
我从家乡出发的时候,
我脚穿配彩两层底鞋。
当走过岩石磊磊的山,
我彩鞋像竹编滤茶筛。
我从家乡出发的时候,
我赶着羊子千千万万。
当走过无草无水之地,
我可爱的羊纷纷死去。
我从家乡出发的时候,
我花袋装满酥油肉茶。
当步履沉沉踏上归途,
我驮盐人吃草喝雪水。
我从家乡出发的时候,
我亲友唱起送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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