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评论 笛聲何處   》 鬍笳長笛,餘秋雨自述《笛聲何處》      餘秋雨 Yu Qiuyu

  文/餘秋雨
  中國歷史充斥着金戈鐵馬,但細細聽去,也回蕩着鬍笳長笛。衹是,後一種聲音太柔太輕,常常被人們遺忘。遺忘了,歷史就變得獰厲、粗糙。這本書要捕捉的,就是曾經讓中國人癡迷了兩百年之久的昆麯的笛聲。
  十二年前,我曾嚮臺灣的聽衆描述過這種笛聲。應《聯合報》之邀,在臺北中央圖書館發表了一個有關昆麯的演講。演講之餘,還與我所敬重的著名作傢白先勇先生作了一次有關昆麯之美的長篇對談,發表於《中國時報》。那是我第一次到臺灣,《文化苦旅》還沒有在那裏出版,因此我留給臺灣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昆麯研究者。十二年間經歷了很多事情,我的主要精力投註在對人類各大文明廢墟的實地考察上。忘了是在地球的哪一個角落,我得到消息,昆麯被聯合國評上了世界文化遺産。這個消息,使我荒涼的心境間增添了一份滋潤。我在萬裏之外,聽到了來自蘇州的笛聲。不久又聽到另一個消息,世界遺産大會將在蘇州召開。蘇州有這個資格,種種理由中有一項,必與昆麯有關,我想。回國後我又幾度訪問蘇州。奇怪的是,似乎冥冥中已有安排,每次都遇到白先勇先生。他忙忙碌碌地往來於美國、臺灣和蘇州之間,衹想把昆麯藝術再一次隆重地推嚮海內外。他嚮我介紹蘇州昆劇團的演員和劇目時,如傢人捧持傢珍示客,這讓我感到慚愧。我們常常與珍寶相鄰咫尺而不知相護相守。所謂文化,就在這相護相守間。
  近年來,古吳軒着意重振蘇州文化的歷史榮耀,囑我談一談昆麯藝術。這個建議使我的心情重平靜,慢慢地翻閱以前從事這方面研究時留下的一些文字,終於把十二年前在臺灣的演講和有關篇什整理成册,以襄盛舉。文陋心誠,藉以獻給美麗的蘇州,獻給那似遠似近的悠揚笛聲。
  2004年4月6日於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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