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史 天朝落日餘暉宮禁奢華往事:最後的紫禁城   》 溥儀在行動(3)      嚮斯 Xiang Si

  午後,詣北府,至鼓樓,逢弢庵之馬車,曰:“已往蘇州鬍同矣。”馳至蘇州鬍同,無所見,餘命往德國醫院。登樓,惟見上(溥儀)及鎪庵,雲莊士敦已往荷蘭、英吉利使館。餘定議奉上幸日本使館,上命餘先告日人。即訪竹本,告以皇帝已來。竹本白其公使芳澤,乃語餘:“請皇帝速來。”於是,大風暴作,黃沙蔽天,數步外不相見。
  日本公使芳澤和他的妻子為溥儀提供的適當的住宿正是公使夫婦自己的臥室,即公使館裏一套最好的房間。莊士敦追到了日本使館,見到了溥儀,難以抑製他一臉忿懣。溥儀進入日本使館一個小時後便獨自休息。到黃昏時,他坐在接待室內接待他的心神不安、激動煩躁的醇親王、瘋了似的滿洲貴族和一群喋喋不休的內務府官員,交替地傾聽着衷心的祝賀和出於愛護的指責。溥儀如入五裏霧中,搖了幾次頭,仍是一頭霧水。醇親王要求兒子立即返回北府。但溥儀在這一點上還是有幾分清醒,堅决拒絶。
  溥儀的出逃,立即引起了北京的轟動,各種媒體紛紛以頭版的大量篇幅進行報道。但各種報道因消息不確切,絶大部分純係謠傳。日本公使在這場輿論大戰中成了頭號攻擊目標,第二攻擊目標則是莊士敦。抨擊最厲害的報紙是受新思潮影響最大的《京報》和學生們的隈地《晨報》。
  《申報》以顯著位置報道: 《又一糾葛之因——溥儀之走日使館》,《國內專電——溥儀偕莊士敦赴(東)交民巷》,《北京電——溥儀於大風中同莊士敦赴(東)交民巷》。關於段祺瑞對於溥儀出走的反應的報道更為引人註目:“段囑外次(長)轉告日使,任溥儀回自宅,民國當保證新優待條件之實行。”
  有趣的是,當時站在溥儀汽車兩邊踏腳板上的兩名武裝衛兵,知道自己責任重大,無法返回原崗位,便要求允許他們留在使館區,他們就以皇帝溥儀的隨行人員被留下。
  監視溥儀
  溥儀出走之後,段祺瑞執政立即召集特別會議討論溥儀出走之事。隨後,政府嚮報界宣稱,政府希望溥儀回到北府,民國方面會嚴格執行新的優待條件。
  溥儀進入日使館,不可能再回到北府。
  北京警察廳奉命加派警員,嚴密監視日本使館。
  謠言四起。莊士敦聽說會有一場變亂危及皇上溥儀的生命,便緊急約見日本公使芳澤,請求日方予以庇護。芳澤答應容考量之後再作答復。
  人們猜測遜帝溥儀會在日使館長期居留。
  事實上,溥儀在這裏逗留了近三個月,即從11月29日至次年2月23日。
  警察的監視也僅僅限於使館之外,使館內的溥儀依舊很自在,沒有什麽特別的限製。
  溥儀在這段日子裏一直沒有離開過使館區。由於他的“遜帝”身份,各種應酬也非常多。他有時回訪一些外交官,有時去莊士敦在英國公使館的住處小坐,偶爾兩人還一同在使館區南部的一段城墻上散步——這段城墻將使館區同外面中國管轄的地區分隔。溥儀對這段城墻印象極深,他從這裏第一次看到了本應由他祭天的所在即古木參天的天壇,但遺憾的是看不見祭天的漢白玉大祭壇;他還從城墻上朝西北方向瞭望,看見了紫禁城閃爍的黃琉璃屋頂。
  其實,特殊身份的遜帝溥儀在任何時候都不可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尤其是在日本使館的這兩個月。日方通過莊士敦一次次提示溥儀,無論他去日本或是日本在滿洲的關東租藉地,都會使日本政府感到嚴重為難。
  溥儀沒有得到他所想要的自由生活,反而卻陷於更加顛沛和繁亂的生活狀態中。他光臨日本使館,這裏很快引來了大量的遺老遺少,使這裏鬧騰得烏煙瘴氣。由於芳澤公使的交涉,段執政讓步,溥儀的後妃帶着她們的隨侍宮女、太監都先後進入了日使館。這麽一大群人,三間屋子顯然不夠住,日方便幹脆騰出一所樓房專供溥儀使用。這樣,溥儀在日使館又建立了他的“小朝廷”:“大清皇帝”的“奏事處”、“值班房”等都恢復了,依舊是全套班子,南書房行走、內務府大臣和幾十名隨侍、太監、宮女、婦差、廚役等,各司其職,各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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