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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凄美生死戀：有一種美麗叫放棄 Poignant Sheng Silian: There is a beautiful call to give up 》
第34節：情滴孟婆湯(4)
李書銘 Li Shuming
他沉默了一會，擡眼笑道，好，我不吃。
心碎如山崩，落在地上卻是平靜。我木然的立在那裏，任它扶着他擦肩進屋。而後再衛生間裏反復用香皂淨手，又用香水塗過了，再出來。
我决定，就在今夜，帶他回去。
要將他懸在那裏，剝皮抽筋，製最濃郁的孟婆湯，助傷心人斷情决義。
深夜，十二點，一切安息。我立於床前，周身白衣，此刻的我，已於喝過孟婆湯無異。手，終從袖裏探出，顫微鑒定。突然，他睜眼，我閃在一邊，見他輕輕將手從鳳儀身下抽出，翻身坐起。穿着拖鞋，用保鮮膜將手層層包起，子毅輕輕的將剝好的蒜放在小袋裏，又攏起那些蒜皮，我站在旁邊，看他如特工般小心翼翼，如對情人，眼神溫暖融冰，手掌輕柔如撫嬰兒。
毫無預兆的，我聽見抽噎聲，他的身體沿着墻邊慢慢的滑下，終於，蹲在那曾是我燒菜的地方低聲哽咽着。用手腕掩着面，衹見眼淚，大顆大顆的滴在瓷磚上。那頭頂腦心，正對着外界，我的手心處。如此難得的好機會，不可放過。我手蜷縮成爪，伸嚮那黑色柔軟的頭髮，記得從前調皮時，最愛做的，便是抱着他的腦袋亂揉一氣，然後再慢條斯理地用木梳梳理清楚。但現在，我的指尖要透過那腦殼，抓出他的靈魂。
眼淚在寂靜的夜裏落地有聲，我的爪停留在發梢，用盡全力，眼睛似火，卻怎麽也抓不下去，我狠狠地甩回自己的手。
子毅擡起頭，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忽的臉色驚喜。不顧死活的跪在地上，手嚮前摸索撲騰，"梅心，是你嗎？是你嗎？你回來看我了嗎？？"
溫暖的手穿過我的身體，沒有一絲感覺。除了酸楚。
我看見，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個心形吊墜。那是我的，一直挂在我脖子上，從大學至今，是子毅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禮物。裏面嵌着的，是他的照片。他霸道的幫我戴上，並不允我摘下，哪怕是洗澡，哪怕是結婚那天。
心動指彈，那吊墜"叮"的跳開。我張眼望去，火燒火燎般衝出屋子，狂奔在大道偏街中，任三三兩兩的夜行車輾過我的身體，妄想得到絲許疼痛，來減低心頭之堵。
那吊墜，挂在他的脖頸間，晃動悠然的，赫然是我的笑臉。是我，是我的照片！
若挂念我，為何還要和鳳儀在一起，那般背信棄義，迫我走上絶路。若趨錢貪富，為何還將藏我的吊墜挂於身上？滿心的疑問，獨自徘徊在街口直到天明。將衣角放在嘴邊用力生嚼撕咬，還止不住那滿心的怨，哭不出來已幹涸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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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京華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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