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政 紅色後代的蘇聯印記   》 告別延安(1)      趙嘉麟 Zhao Jialin    葛萬青 Ge Moqing

  嬌嬌真的來了。
  1941年1月30日清晨,延安。一輛黑色的美國“福特”牌轎車從棗園的一排排窯洞院落離開,沿着凹凸不平的黃土路顛簸前行。
  寬大的車廂內坐着三個大人和四個孩子。毛澤東頭戴棉帽,身穿藍灰色舊棉襖、棉褲,端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平日有說有笑的他,現在卻顯得心事重重。他長時間懷抱着4歲的女兒嬌嬌,一言不發。小傢夥坐在父親膝蓋上,睜大眼睛好奇地張望着車窗外的景色。
  按照當地民諺的說法,黃土高原“鼕天透心涼,颳風滿天黃”。時值隆鼕,凜冽的西北風將沙塵吹得到處都是,樹木搖晃不止,枯草瑟瑟發抖,道路上根本看不見人影。田野光溜溜的,莊稼早就收割完了,衹能看到零星的草垛。
  汽車後排,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八路軍總指揮朱德抱着15歲的女兒朱敏,朱德夫人康剋清則摟着兩個小男孩——14歲的羅西北和同歲的王繼飛。
  羅西北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羅亦農之子。1928年4月,在國民黨當局懸賞5萬光洋的誘惑下,叛徒出賣了在上海秘密活動的羅亦農。羅亦農被捕後犧牲,年僅26歲。
  王繼飛的父親是中共湖南省委書記王一飛。1928年1月,由於叛徒告密,王一飛在長沙暴動失敗後被國民黨當局逮捕,就義時年僅30歲。
  由於抗日戰爭形勢吃緊,加上十多天前發生了國民黨“圍剿”新四軍的“皖南事變”,黨中央為了保護革命後代,决定安排孩子們秘密前往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傢——蘇聯。這4個小夥伴所走的也是和周恩來1939年去蘇聯治病時一樣的綫路:蘭州—迪化—阿拉木圖—莫斯科。
  不過,現在的國內環境令這條通道的安全性大打折扣。第一站蘭州被剛剛掀起新一輪反共浪潮的國民黨所掌控,倘若中共領導人子女的行蹤被發現,後果將不堪設想;第二站迪化仍歸新疆省政府主席盛世纔管轄,這個“土皇帝”已經逐漸暴露出“假革命、真投機”的面目。因此,孩子們的此次遠行註定不會一帆風順。
  汽車過了橋兒溝往東走了不多時,便在黃土夯成的簡易機場邊停下。乘客們魚貫走出。寒風從曠野陣陣襲來,吹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生疼。毛澤東關切地用手輕輕拂去女兒小臉蛋上的浮塵。
  “好暖和啊!爸爸從出門就抱着我,卻沒有什麽話。他心裏想什麽呢?”嬌嬌歪着小腦袋,琢磨不透。
  機場跑道上,一架銀灰色重型轟炸機等候良久。不遠處,一口大鍋支在柴火堆上,裏面的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熱氣。周圍一群人忙碌着為飛機上水,並做着起飛前的最後檢查。
  轟炸機引擎的隆隆聲,立刻吸引了嬌嬌的註意。“嘿!它肚子鼓鼓的,翅膀那麽結實,還神氣地轟轟叫,一定是很厲害的吧?”被父親摟着的嬌嬌再也無法將目光從飛機上挪開了,她不安分地在父親懷中挪動着,想掙脫出來,上前看個真切。
  轟炸機緊閉的艙門被打開,一位高大的蘇聯軍官探出身子,順着舷梯快步走下。
  “別洛夫上校,你好!”毛澤東放下了女兒,和朱德一同走上前去打招呼。
  “主席同志、總指揮同志,你們好!”別洛夫原地立正,朝毛澤東和朱德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孩子們都到了吧?”
  “都到了。多虧有愛國華僑陳嘉庚送的這輛小汽車,來機場方便多了。”朱德笑着說。
  “是啊。要是騎馬的話,會把孩子們凍僵的。”別洛夫回應道。
  大人們寒暄的時候,呆在一旁活潑好動的孩子們閑不住了。嬌嬌蹣跚地跟在大哥哥大姐姐們身後攀上舷梯,鑽進機艙一探究竟。
  嗬!飛機裏面可真大呀!有桌子、椅子,還有許多吃的東西。孩子們興奮地大聲笑着,東摸摸、西瞅瞅,眼睛都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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