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 風雨歲月   》 第33節:宣傳隊進駐(2)      劉冰 Liu Bing

  經過整黨,我和大傢一起恢復了組織生活。當我三年多後第一次參加支部會、小組會,投票選舉支部委員會時,腦子裏閃出了一種想法:"文化大革命"開始後,是誰下令停止了黨組織的活動和黨員組織生活,中央委員會有沒有權力停止全國各地黨員和黨組織的活動?中央政治局、中央主席有無權力停止中央委員會或政治局的活動用"中央文革"代替?如果黨章上沒有規定,而在"文化大革命"中這樣幹了,算不算違反"民主集中製"、違反全體黨員的意志?我認為這是嚴肅的問題,在今後的代表大會和黨章上,應該就這個問題作出明確規定,以保證類似的情況不再發生。這在當時衹不過想想而已,一直到1980年黨的十一屆五中全會後,我在甘肅省委召開的工作會議上的發言中,纔敢於講了這個意見。今天看來,我個人認為,關於民主集中製問題,黨的各級委員會的權利與義務問題,黨員的權利與義務問題,應當更深入地研究以往的經驗教訓,作出詳細的法規性的規定,這對於我們黨的建設和事業的發展是很重要的。
  在我恢復組織生活後,在車間勞動和各種群衆活動中,我雖享有和其他人一樣的權利,但在黨的組織生活會上,在政治學習會上,每逢宣傳隊來人參加,總要點名要我先發言,而我發言時,宣傳隊的人總要在本子上作記錄,這表示對我還在進行考察。我認為自己是"解放了的另册人",肯定是言中了。
  在我"解放"後,宣傳隊告訴我要"解放"何東昌,說他在工程物理係作檢查時感情上不去,要我去看看他,和他談談,作點幫助。自從1968年我們兩傢人從九公寓被趕走後,我搬到二宿舍,何東昌同志搬到清華附小南院,我們有一年多沒見面了。這次奉宣傳隊之命去看東昌,是我們大難不死之後第一次見面。他和李卓寶同志都在傢,我們兩人眼含熱淚,緊緊握手,久久講不出話來,這大概是戰友劫後重逢感情撞擊的一種表現吧。李卓寶同志請我坐下來,我看着他們夫婦二人消瘦的面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東昌告訴我,我檢查時他坐在臺下,我哭他也哭。我說那天我想到全心全意按照中央的指示,為黨工作,衷心地擁護、崇敬毛主席,結果"走了資本主義道路",着實感到心裏難過,對不起黨的培養和教育,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就哭了。東昌說他在工程物理係作檢查講了兩個小時,感情上不來,沒通過。我告訴他宣傳隊跟我說要"解放"他,衹要感情上來,再講一次就通過了。後來東昌又檢查了一次,被通過,予以"解放",這大概是"感情"上來了的原因吧。什麽叫"感情"?和理智是什麽關係?可否說理智是感情的凝結或升華呢?理智和感情哪個是更本質、更高級、更可靠的東西?在我看來,理智是本質的東西,因而更高級、更可靠。但在那個年代,許多真理的東西被扭麯了,形而上學的東西,招搖過市,猖獗一時。



   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前一章回   後一章回 >>   


【資料來源】當代中國出版社
第1節:再版序言(1)第2節:再版序言(2)第3節:再版序言(3)第4節:前言(1)
第5節:前言(2)第6節:山雨欲來(1)第7節:山雨欲來(2)第8節:山雨欲來(3)
第9節:山雨欲來(4)第10節:山雨欲來(5)第11節:狂風暴雨(1)第12節:狂風暴雨(2)
第13節:狂風暴雨(3)第14節:路難行(1)第15節:路難行(2)第16節:路難行(3)
第17節:路難行(4)第18節:路難行(5)第19節:路難行(6)第20節:路難行(7)
第21節:路難行(8)第22節:路難行(9)第23節:路難行(10)第24節:路難行(11)
第   I   [II]   頁

評論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