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良镛很清楚,与“左派”对抗,后果难以想像,因为当时“左派”已经对一些支持港府、反对“左派”的报社采取过激的袭击行动。对抗“左派”,使《明报》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
《明报》当时在北角英皇道561号。形势危急,为防意外,查良镛指示员工把《明报》所在的标记都拆了下来。此外,编辑部大门装上了铁闸,字房工人把铸字用的铅熔成铅液,以备暴徒来犯时防卫。
有一天,几百名“左派”分子浩浩荡荡地冲到英皇大道之561号大厦,要砸《明报》。他们找了近半个小时还是找不到《明报》编辑部,后来找到时,《明报》编辑部已拉上大闸,而警方也在此时赶到。《明报》得以免遭砸烧之灾。“左派”分子烧不到《明报》报馆,他们当然不会罢休。他们买通了印刷《明报》的建明印刷公司机房的一名员工,于6月23日凌晨,以“偷偷摸摸”的手法,更换《明报》版面,并印行发售。
结果,23日的《明报》一出版,全城哗然。原来,在《明报》第四版上,刊有一篇署名为“明报机房工人斗委会”的声明,题目是“敬告同业,行动起来”。声明说,《明报》机房工人已成立“斗委会”,呼吁同业“行动起来”,不可承印《明报》,等等。这段文字的排印和字体十分粗糙,完全不同于《明报》的其他字体,明眼人一看就发现这乃临时偷梁换柱而造成的。
一连几天,数以千计的读者给《明报》来电、来信,除了个别不明真相者对《明报》提出批评和指责外,绝大多数读者都对《明报》表示支持和同情。“六二三”事件发生后,建明印刷公司机房中即没有工人上班,一时间给《明报》的印刷出版造成困难。《明报》不得不采取权宜措施,暂时减少版面,只出一大张。几天之后,在其他一些印刷同业的支持下,《明报》克服了困难,恢复了原来的报纸张数,运作恢复正常。对于“左派”分子“偷梁换柱”的手段,《明报》发表一系列文章,对此严辞痛斥:“……事实上,明报系统的工作单位,根本没有什么‘斗委会’的存在,我们对于维护广大市民安全的措施,基本上表示赞同,对于‘左倾’盲动主义表示厌恶。”
“……利用祖国人民的血汗钱来收买一小撮‘牛鬼蛇神’,实现破坏《明报》的本于‘自由、理性、和平”的崇高立场,一小撮不是左派的‘假左派’,他们所耍弄的这种见不得光的大阴谋,又说明了什么?一句话,他们对明报‘怕得要死!恨得要命!’”“……‘六二三明报事件’,只有让人更加清楚一小撮‘左翼’教条主义捣乱分子,是如何的卑鄙无耻,如何的见不得人。他们把‘爱国’这一名词窃为己有,成了他们的‘专利品’;凡拥护他们的,就叫做‘爱国’,反对他们的,就叫做‘卖国’,这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另一方面,“左派”的行动进一步升级,他们“烧巴士、烧电车、杀警察、打巴士电车司机、烧贝夫人健康院、炸邮政局、用定时炸弹爆炸大埔乡事局、攻打茶楼、大石投掷行人和汽车、向警察投掷鱼炮、爆炸水管、烧报馆车辆……”香港几乎变成一个恐怖世界,人人自危,而《明报》及其员工自然首当其冲,成为“左派”分子袭击的重点目标,人身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这时,查良镛已离开香港,远在瑞士。对于查良镛远赴瑞士避风头,当时有几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他原是到瑞士开国际性的新闻会议的,后来听说“左派”要对他下毒手,于是延迟回港,滞留瑞士;另外一种说法是,在“左派”放出风声要置他于死地后,查良镛于是带着一家大小离港到瑞士暂避。又有一种说法是,他和总编辑潘粤生在新加坡办《新明日报》。
无论哪种说法也好,查良镛滞留海外,都是因为被“左派”威胁所致。
那段时间,查良镛每晚都打长途电话回报馆询问情况,叮嘱大家出出入入要小心;另外,据说,查良镛还写信给当时的《明报》总编辑梁小中,要他与当时任采访主任的龙国云主持大局,如形势恶劣,他们两人可以自行先把《明报》暂时结束。
8月24日,在电台里报道“暴动”事实、抨击“左派”的香港商业电台著名播音员林彬,惨遭“左派”分子行凶暗害,被淋汽油,活活被烧死。此事惊动一时。林彬被烧死后,当时有一种气氛,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查良镛。但他仍然不畏“左派”的威胁,还要求《明报》对林彬不幸逝世表示敬悼。《明报》一连刊出《烧不灭正义的声音》、《敬悼林彬先生!》等社评,敬悼林彬这位“大丈夫”,痛斥“左派”分子的暴行,并表明对“左派”分子决不退缩、决不妥协、斗争到底的决心。
最后,中国政府表态,认为香港应该保持现状,这次“暴动”,才逐渐平息。在这一次“暴动”中,有51人死亡,800多人受伤。
从那以后,到70年代,查良镛一直为香港警方暗中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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