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类 毛诗正义   》 卷九九之四      Kong Yingda    Zheng Xuan

  《出车》,劳还率也。遣将率及戍役,同歌同时,欲其同心也。反而劳之,异歌异日,殊尊卑也。《礼记》曰:“赐君子小人不同日。”此其义也。○出车如字,沈尺遂反。劳,力报反。还音旋。
  [疏]《出车》六章,章八句。○正义曰:作《出车》诗者,劳还帅也。谓文王所遣伐玁狁、西戎之将帅,以四年春行,五年春反,於其反也,述其行事之苦以慰劳之。六章皆劳辞也。○笺“遣将”至“其义”。○正义曰:笺解遣唯一篇,而劳有二篇之意,故曰“遣将帅及戌役,同歌同时,欲其同心”也。同歌,谓其共歌《采薇》也。同时,谓将帅与戍役俱行。虽三章三辈别行,每行将帅同发也。三辈各有将,此独言南仲者,以元帅,故归功焉,反而劳之。异歌,谓《出车》与《杕杜》之歌不一时,是异歌异日也。必异日者,殊尊卑故也。《玉藻》云:“赐君子与小人不同日。”与此协,故曰此其义也。此将帅有功而还,本其初出以劳之。首章言四年春,将欲遣军,出车就马,命之为将,仍在国未行也。二章言就马於牧地,设旌旐。既已受命,临事而惧,是二月、三月之事也。从是而行,先伐玁狁。三章言往朔方营筑垒壁。既以春末而行,当以夏初到朔方也。既至朔方,将设经略,五月犹尚停息,六月乃始出垒。四章言黍稷方华,出伐玁狁。玁狁既服,因伐西戎,至春冻始释,又从西戎而反於朔方。虑有惊急,复且停住也。以六月出伐玁狁,当至秋末始平,乃移兵西戎。五章言晚秋之时,西方诸侯乡望南仲也。至於五年之春,二方大定,乃始还帅。卒章言其迥归其事次也。唯四章因言自垒而出,即说自西而反。五章乃更述在西方之事为小倒耳。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出车就马於牧地。笺云:上我,我殷王也。下我,将率自谓也。西伯以天子之命,出我戎车於所牧之地,将使我出征伐。○牧音目。自天子所,谓我来矣。笺云:自,从也。有人从王所来,谓我来矣,谓以王命召己,将使为将率也。先出戎车,乃召将率,将率尊也。
  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仆夫,御夫也。笺云:棘,急也。王命召己,己即召御夫,使装载物而往。王之事多难,其召我必急,欲疾趍之。此序其忠敬也。○难,乃旦反,注及下皆同。装,侧良反,本又作“庄”。
  [疏]“我出”至“棘矣”。○正义曰:文王述将帅之辞,言汝将帅云:王今既以我天子之命,出我将帅之戎车,于彼郊牧之地而就马矣。乃从王子之所,以王命召己,谓我来为将帅矣。我得王命,即自召彼仆御之夫,谓之今使装载而往矣。所以不待受命即使装载者,以王家之士多危难,其召我必急矣,不可缓以待命,欲疾趋之也。以王命不辞,即召仆夫,忠也。知自急难,欲疾趋之,敬也。序其忠敬以慰劳之。○传“出车”至“牧地”。○正义曰:以言于彼牧矣,故知出车就之。下章云“于彼郊矣”,则牧地在郊,故《地官·载师职》曰:“牧田任远郊之地。”是也。马已在牧,而得出车就之者,虽大数在牧,仍有在厩供用者,故《月令》“季春乃合累牛腾马游牝於牧”,注云:“累系在厩者。”是也。厩有马,可令引车以就牧。不即以在厩之马驾戎车者,以戎车自有戎马,齐力尚强。在厩不必征马,故不用焉。○笺“上我”至“自谓”。○正义曰:此本将帅之辞以劳之,则我车马为将帅之所乘,故知“下我,将帅自谓也”。以天子之命召己,故知出车者亦天子之命,故“上我,我殷王也”。时出车未命将帅,云“我车”者,以出车本为将帅,出车才讫,王即命己为将,则将帅之车为己所乘,复从后本之,故云“我车”也。○传“仆夫,御夫也”。○正义曰:《周礼·戎仆》:“掌御戎车。”注云:“师出,王乘以自将也。”《御夫》:“掌御二车、从车。”注云:“二车,象路之副。从车,戎路之副。”是仆夫与御夫别矣。而言“仆夫,御夫”者,以此云谓之载矣,言装载物,是从车之事,故为御夫。其实此仆夫亦有戎仆,何者?在牧戎车,将帅所乘,岂更有异人御之哉?则戎仆也。故下章“仆夫况瘁”,笺云“忧其马之不正”,是正御亦在焉。以戎车及副各自有御,不得一人兼之,则文当并有。或即兼官,其长者为戎仆,小者为御夫矣。
   
  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龟、蛇曰旐。旄,干旄。笺云:设旐者,属之於干旄,而建之戎车。将率既受命行乃乘焉。牧地在远郊。○旐音兆。旄音毛。属音烛,致也。彼旟旐斯,胡不旆旆?鸟隼曰旟。旆旆,旒垂貌。○旟音馀。旆,满贝反。隼,息允反。旒音留。
  忧心悄悄,仆夫况瘁。笺云:况,兹也。将率既受命,行而忧,临事而惧也。御夫则兹益憔悴,忧其马之不正。○悄,七小反。瘁,似醉反,本亦作“萃”,依注作“悴”,音同。憔,慈遥反。“忧其马之不正”,一本作“之不正也”,一本作“马之政”。
  [疏]“我出”至“况瘁”。○正义曰:王劳将帅,本其所言云:王本以我天子之命,出我将帅之戎车,於彼郊牧就马矣。既命我为将帅,我受命当行,即就於郊牧之车,设此旐而属之於旄之上干矣。以属旐於旄,乃建立彼旄於戎车之上矣。旄在地已属之於干旄,言建旐则亦同建之也。既建而后行,在道之时,彼旟旐斯随车而行,何有不旆旆者乎?言皆旆旆然垂也。时既受命行,汝将帅则忧心悄悄然,临事而惧。仆夫忧马不正亦然,滋益憔悴矣。言其劳苦,示知其情也。言此旐彼旄者,凡两事者,一言彼,一言此,便文耳。“于彼新田,于此菑亩”,皆此类也。○传“龟蛇曰旐”。○正义曰:此及下传云“鸟隼曰旟”,“交龙为旂”,皆《周礼·司常》文也。杂互陈之,则军之诸帅有建之者矣。《大司马序》云:“凡制军,万二千五百人为军,军将皆命卿。二千五百人为师,师帅皆中大夫。五百人为旅,旅帅皆下大夫。百人为卒,卒长皆上士。二十五人为两,两司马皆中士。五人为伍,伍皆有长。”此言劳还帅,自伍长以上皆在焉。郑於《大司马职》注云:“凡旌旗,有军众者画异物,无者帛而已。”则伍长以上皆军众,所建画异物矣。其职曰:“王载大常,诸侯载旂,军吏载旗,郊野载旐,百官载旟。”注云:军吏,诸军帅也。郊谓乡遂之州长县正以下,野谓公邑大夫。建旐者以其将羡卒,百官卿大夫以其属卫王。彼据因田教战,王亲在焉。今南仲为将专行,若以文王承殷王之命,则南仲比军吏而已,不过载熊虎之旗。但时未制礼,文王以诸侯而有王者之化,此录入《雅》,当为天子法,则南仲一人或建旂。下云“旂旐央央”,旂盖南仲所建也。以下或载旐,或载旟,故此经所陈,唯旂、旐、旟三物而已。军吏戴旗,则此行必有载旗者,经所不陈,文不具耳。○传“旆旆,旒垂貌”。○正义曰:定本云“旆旆,旒垂貌”,多一旆字。又笺云“忧其马之不正”,定本“正”作“政”,又无“不”字。义并通。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王,殷王也。南仲,文王之属。方,朔方,近玁狁之国也。彭彭,四马貌。交龙为旂。央央,鲜明也。笺云:王使南仲为将率,往筑城于朔方,为军垒以御北狄之难。○央,本亦作“英”,同於京反,又於良反。近,附近之近,下“近西戎”同。垒,力轨反。
  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朔方,北方也。赫赫,盛貌。襄,除也。笺云:此我,我戍役也。戍役筑垒,而美其将率自此出征也。○襄,如字,本或作“攘”,如羊反。
  [疏]“王命”至“于襄”。○正义曰:此又本而劳之。言文王命以殷王之命,命南仲往城筑於彼朔方,故南仲所以在朔方而筑於也。其往筑之时,出驾其车,四马彭彭然。其所建旂旐鲜明央央然,而至於朔方也。南仲为将帅,得人欢心,故称戍役当筑垒之时云:天子命我城筑军垒於朔方之地,欲令赫赫显盛之南仲,从此征玁狁,於是而平除之。能为戍役所美,所以可嘉也。○传“朔方,近玁狁之国”。○正义曰:下云“城彼朔方”,故知方是北方,近玁狁之国。朔方,地名,云国者,以国表地,非国名。但北方大名皆言朔方。《尧典》云:“宅朔方。”《尔雅》云:“朔,北方也。”皆其广号。此直云“方”,即朔方也。○笺云“往筑”至“军垒”。○正义曰:知为筑垒者,以军之所处而城之,唯有垒耳。《曲礼》云:“四郊多垒。”注云:“垒,军壁也。”言城是筑之别名,《春秋》筑都邑皆谓之城。《左传》曰:“邑曰筑,都曰城。”是也。《春秋》别大小之例,故城、筑异文。散则城、筑通,故此筑军垒亦谓之城也。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涂,冻释也。笺云:黍稷方华,朔方之地六月时也。以此时始出垒征伐玁狁,因伐西戎,至春冻始释而来反,其间非有休息。○雨雪,于付反,又如字。
  岂不怀归?畏此简书。简书,戒命也。邻国有急,以简书相告,则奔命救之。
  [疏]“昔我”至“简书”。○正义曰:此因筑垒,从垒叙将帅之辞。言将帅云:正月已还至垒,乃云昔我从此垒出征伐玁狁矣,时黍稷方欲生华,六月之中也。今我自西戎还到此垒,时天降雨雪,则为涂泥,正月之中也。从六月以去,至於今而来,以王家之事多危难,其间不得间暇跪处也。虽则到此,尚不得还,我岂不思归乎?诚思归也。所以不得归者,畏此简书,奔命相救,故不得还耳。汝既如此,诚为劳苦。○笺“黍稷”至“休息”。○正义曰:《月令》孟秋云“农乃登穀”,则中国黍稷亦六月华矣。言黍稷方华,朔方之地六月时者,明此为朔方之地发言耳,非谓中国不然也。知以此时出垒征伐玁狁者,上云“城彼朔方”,“玁狁于襄”,此即云“昔我往矣”,是出垒辞,故知始出垒伐玁狁也。既伐玁狁,而下章言“薄伐西戎”,故知因伐西戎也。言“雨雪载涂”,雪落而释为涂泥,是春冻始释也。卒章仓庚鸣,卉木茂,方始还归,则此时未归,而云“今我来思”,故知来反朔方之垒也。且云“畏此简书”,明是未归之辞。言“不遑启居”,故知其间非有休息也。○传“简书”至“救之”。○正义曰:古者无纸,有事书之於简,谓之简书。以相戒,命之救急,故云戒命。知邻国有难,以简书相告者,闵元年《左传》引此诗乃云:“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言同恶於彼,共相忧念,故奔命相救。得彼告,则奔赴其命,救之。成七年《左传》曰:“子重奔命。”是也。
   
  喓々草虫,趯趯阜螽。笺云:草虫鸣,阜螽跃而从之,天性也。喻近西戎之诸侯,闻南仲既征玁狁,将伐西戎之命,则跳跃而乡望之,如阜螽之闻草虫鸣焉。草虫鸣,晚秋之时也。此以其时所见而兴之。○喓,於遥反。趯,吐历反。螽音终。跃音药。向,许亮反,或作“乡”,音同。兴,许反。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笺云:君子,斥南仲也。降,下也。○忡,敕中反。降,户江反,又如字,注下皆同。
  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疏]“喓喓”至“西戎”。○正义曰:南仲以平玁狁,将移伐西戎,是晚秋之时也。其近西戎之诸侯,闻南仲之伐,皆喜,时有草虫鸣,故因兴之焉。言喓々然为声而鸣者,草虫也。闻此草虫之鸣,趯趯然跳跃而从之者,阜螽也。以喻赫赫然有德而盛者,南仲也。闻其南仲之将往,向望而美之者,近西戎之诸侯也。言阜螽之从草虫,天性然也。西方诸侯之美南仲,事势然也。故诸侯未见君子南仲之时,忧心忡忡然,以西戎为患,恐王师不至,故忧也。既见君子南仲,我心之忧则下矣,因即美之,此赫赫显盛之南仲,遂薄往伐西戎而平之。○笺“草虫鸣,晚秋之时”。○正义曰:知者,以冻释而反朔方,则以冬日平西戎也。此南仲往之时,为诸侯向望,明在冬前矣。黍稷方华,始伐玁狁,明以秋日平之。既平玁狁,方始伐西戎,故知以晚秋之时,因有草虫而为兴耳。冬则虫死,不得过於晚秋也。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卉,草也。讯,辞也。笺云:讯,言。丑,众也。伐西戎以冻释时,反朔方之垒息戍役,至此时而归京师,称美时物以及其事,喜而详之也。执其可言问、所获之众以归者,当献之也。○卉,许贵反。萋,七西反。喈音皆。蘩音烦。祁,巨移反。讯音信。
  赫赫南仲,玁狁于夷。夷,平也。笺云:平者,平之於王也。此时亦伐西戎,独言平玁狁者,玁狁大,故以为始以为终。
  [疏]“春日”至“于夷”。○正义曰:此序其归来之事,陈戍役之辞。言季春之日,迟迟然阳气舒缓之时,草之与木已萋萋然茂美,仓庚喈喈然和鸣,其在野已有采蘩菜之人,祁祁然众多。我将帅正以此时,生执戎狄之囚可言问者及所获之众,以此而来,我薄言还归於京师以献之也。说其事终,又美其功大。言赫赫显盛之南仲,伐玁狁而平之於王,是将帅成功,故劳之也。○传“讯,辞”。笺“讯言”至“详之”。○正义曰:“讯,言”,《释言》文。传云“讯,辞”者,谓其有所知识,可与之为言辞,与笺同也。但笺正取《尔雅》之文,非易传也。上“雨雪载涂”,到朔方之垒息戍役。此言还归,自朔方而归,故至此时而归京师。时未称王,而言京师者,以在《雅》,天子之事故也。言称美时物及事,喜而详之者,春日,时也;卉木、仓庚,物也;采蘩,事也。并以四者记时,是戍役喜其得归,详之时物也,故言喜而详之。又云“赫赫南仲”,则非将帅自言也。“薄言还归”,则是序行者之辞,非文王出意,故此章陈戍役之辞也。《七月》之篇言春日者,检上下为三月。采蘩为蚕生绥綉鍙嬭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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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鐗堜富 Moderator 鎮犲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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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98 26 鍏湀 2008 04:53 pm
  mahuairong
  <img src="/images/dot05T.gif" alt="娌℃湁鏂板笘" title="娌℃湁鏂板。士不隐塞者,为梁止可为防於两边,不得当中,皆隐塞,亦为尽物也。庶人不总罟,谓罟目不得总之使小,言使小鱼不得过也。《集注》“总”作“緵”,依《尔雅》定本作“数”,义俱通也。罟目必四寸,然后始得入泽梁耳。由其如此,故山不童,泽不竭。童者,若童子未冠者也。山无草木,若童子未冠然。草木之属,不妄斩伐,则山不童也。萑蒲之类,取之以道,则泽不竭也。如是,则鸟兽鱼鳖各得其所然也。是微物众多。然者,语助。此皆似有成文,但典籍散亡,不知其出耳。○笺“酒美”至“又多”。○正义曰:言“且多”,s="gensmall">75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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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鍏湀 2008 07:28 pm
  闆澗宀?○传“会人占之”。○正义曰:传以会之言,是会聚人占之,义即与《士冠礼》“筮日”,《士丧礼》“筮宅旅占”同,故为会人占之。笺以上句言“偕止”者,俱占之,若不为占,则文皆空设。“偕”既为占,则“会”当为合,故易之为合。言於繇谓合,言於兆卦之繇也。
   
  《杕杜》四章,章七句。
   
  《鱼丽》,美万物盛多,能备礼也。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於忧勤,终於逸乐,故美万物盛多,可以告於神明矣。内,谓诸夏也。外,谓夷狄也。告於神明者,於祭祀而歌之。○丽,力驰反,下同。上,时掌反。逸本或作“佚”。乐音洛。夏,户雅反。
  [疏]“《鱼丽》六章,上三章章四句,下三章章二句”至“神明矣”。○正义曰:作《鱼丽》诗者,美当时万物盛多,能备礼也。谓武王之时,天下万物草木盛多,鸟兽五穀鱼鳖皆得所,盛大而众多,故能备礼也。礼以财为用,须则有之,是能备礼也。又说所以得万物盛多者,文王、武王以《天保》以上六篇燕乐之事,以治内之诸夏;以《采薇》以下三篇征伐之事,治外之夷狄。文王以此九篇治其内外,是始於忧勤也。今武王承於文王治平之后,内外无事,是终於逸乐。由其逸乐,万物滋生,故此篇承上九篇,美万物盛多,可以告於神明也。文、武并有者,以此篇武王诗之始,而武王因文王之业,欲见文治内外而忧勤,武承其后而逸乐,由是万物盛多,能备礼也。“可以告於神明”,极美之言,可致颂之意,於经无所当也。○笺“内谓”至“歌之”。○正义曰:以《采薇》等三篇征伐,是治夷狄,故云“内谓诸夏,外谓夷狄”。僖二十五年《左传》云:“德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诗亦见此法也。言於祭祀歌之者,言时已太平,可以作颂。颂者,告神明之歌,云可以告其成功之状,陈於祭祀之事,歌作其诗,以告神明也。时虽太平,犹非政洽,颂声未兴,未可以告神明。但美而欲许之,故云“可以”。
   
  鱼丽于罶,鲿鲨。丽,历也。罶,曲梁也,寡妇之笋也。鲿,杨也。鲨,鮀也。太平而后微物众多,取之有时,用之有道,则物莫不多矣。古者不风不暴,不行火。草木不折,不操斧斤,不入山林。豺祭兽然后杀,獭祭鱼然后渔,鹰隼击然后罻罗设。是以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大夫不麛不卵,士不隐塞,庶人不数罟,罟必四寸,然后入泽梁。故山不童,泽不竭,鸟兽鱼鳖皆得其所然。○罶音柳。鲿音常。《草木疏》云:“今江东呼黄鲿鱼,尾微黄,大者长尺七八寸许。”鲨音沙,亦作“魦”,今吹沙小鱼也,体圆而有黑点文。舍人云:“鲨,石鮀也。”鮀,待何反。大平音泰。暴,蒲卜反。不操,草刀反,一本作“不折不芟”,定本“芟”作“操”。豺,仕皆反。獭,敕鎋反,又佗末反。渔音鱼,一本作“”,同,取鱼也。罻音畏。麛,亡兮反,本或作“麑”,同。卵,鲁短反。隐如字,本又作“偃”,亦如字。塞,苏代反,又新勒反。数,七欲反,又所角反,陈氏云:“数,细也。”罟音古。
  君子有酒旨且多。笺云:酒美而此鱼又多也。○“有酒旨”绝句。“且多”,此二字为句。后章放此。异此读则非。
  [疏]“鱼丽”至“且多”。○正义曰:言武王之时,万物殷盛。时捕鱼者施笱於水中,则鱼丽历於罶者,是鲿鲨之大鱼。非直有此大鱼,又君子有酒矣。其鱼酒如何?酒既旨美,且鱼复众多。鱼酒多矣,如是,是万物盛多,能备礼也。○传“罶曲”至“所然”。○正义曰:《释训》云:“凡曲者为罶。”是“罶,曲梁”也。《释器》曰:“嫠妇之笱谓之罶。”是寡妇之笱也。《释训》注郭璞引《诗传》曰:“罶,曲梁也。凡以薄取鱼者,名为罶也。”《释器》注孙炎曰:“罶,曲梁。其功易,故谓之寡妇之笱。”然则曲簿也,以簿为鱼笱,其功易,故号之寡妇笱耳,非寡妇所作也。鲿,杨者,鱼有二名,《释鱼》无文。陆机《疏》云:“鲿,一名黄颊鱼是也。似燕头鱼,身形厚而长大,颊骨正黄。鱼之大而有力解飞者,徐州人谓之杨黄颊,通语也。”“鲨,鮀”,《释鱼》文。郭璞曰:“今吹沙也。”陆机《疏》云:“鱼狭而小,常张口吹沙,故曰吹沙。”此寡妇笱而得鲿鲨之大鱼,是众多也。鱼所以众多,传因推而广之云:“大平而后微物众多。”见此诗举鱼多,明此义也。微物尚众多,况其著者。微物所以众多,由取之以时,用之有道,不妄夭杀,使得生养,则物莫不多矣。古者不风不暴,不行火,言风暴然后行火也。风暴者,谓气寒,其风疾。其风疾,即北风,谓之凉风。《北风》笺云:“寒凉之风,病害万物。”是也。北风,冬风之总名,自十月始,则暴风谓十月也。故《王制》云:“昆虫未蛰,不以火田。”《罗氏》云:“蜡则作罗襦。”郑云:“谓建亥之月。今俗放火张罗,其遣教。”是十月也。草木不折不芟,斤斧不入山林,言草木折芟,斤斧乃入山林也。草木折芟,谓寒霜之劲,暴风又甚,草木枝折叶陨,谓之折芟。《月令》“季秋草木黄落”,则十月风暴当折芟矣。言芟者,盖叶落而尽,似芟之。定本“芟”作“操”。又云“斧斤入山林”,无“不”字,误也。然则十月而斤斧入山林。《月令》“季秋伐薪为炭”者,炭以时用。所伐者少耳,故未芟折,可伐之也。豺祭兽然后杀者,言豺杀兽,聚而祭其先,然后可田猎取兽也。《月令》“季秋,豺祭兽而戮禽”。虽九月始,十月犹祭也,故《夏小正》云“十月豺祭兽”,《援神契》云“兽蛰伏,豺食禽”,皆据十月。是以《罗氏》注云:“建亥之月,豺既祭兽,可施罗网,围取禽兽。”是也。獭祭鱼然后渔,亦谓獭聚其鱼以祭先,然后可捕鱼耳。《援神契》曰“兽蛰伏,獭祭鱼”,亦十月也。《王制》曰“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与此一也。《月令》“孟春,獭祭鱼”,则獭亦有二时祭鱼。此类上文为孟冬矣。鹰隼击,然后罻罗设,鹰及隼行威击杀众鸟,然后设罗以田也。案《夏小正》:“五月,鸠化为鹰。”《月令》:“季夏,鹰乃学习。孟秋,鹰乃祭鸟。”则一鹰也。仲春化为鸠,其变从五月始,至八月当全为鹰,与仲春相对,故《司裘》云:“仲秋,王乃行羽物。”注云:“此羽物,小鸟鹑雀之属,鹰所击者。仲秋鸠化为鹰,顺其始杀,而大班赐羽物。”《王制》亦云:“鸠化为鹰,而罻罗设。”故据此似八月也。但鸠化为鹰,得在八月。言罻罗设,则非八月之事。郑云“顺其始杀”,则鹰八月始击,十月乃甚。又文与隼连,共豺、獭相对,为十月事也。言罻罗设者,《说文》云“罻,捕鸟网”,则是罗之别名,盖其细密者也。自此以上,是取之以时也。既言取之以时,又说取之节度。天子不合围,言天子虽田猎,不得围之使匝,恐尽物也。《大司马》云:“仲春,鼓,遂围禁。”则四时皆围,但不匝耳。诸侯言不掩群,大夫言不麛不卵,各举其力之所能以禁之耳。其实通皆不得,故《鲁语》云“兽长麛夭,鸟翼壳卵”,《王制》直言“不麛不卵,不杀胎,不殀夭,示人禁取麛卵”,是尊卑皆禁也。但急於春夏,缓於秋冬,差可为,恐尽物,以长养之故也。若时有所须,如春荐韭卵,秋膳犊麛之属,得取而用,正不得,故田猎以取之。下《曲礼》云“国君春田不围泽,大夫不掩群,士不麛不卵”,与此异者,此自天子而下,彼自诸侯而下,各为等级,所以不同。亦推此知各禁其所能耳。国君直言春田不围泽,不言夏者,以夏长养之时,弥不得,从可知也。虽秋冬得围之,自然不得匝也。士不隐塞者,为梁止可为防於两边,不得当中,皆隐塞,亦为尽物也。庶人不总罟,谓罟目不得总之使小,言使小鱼不得过也。《集注》“总”作“緵”,依《尔雅》定本作“数”,义俱通也。罟目必四寸,然后始得入泽梁耳。由其如此,故山不童,泽不竭。童者,若童子未冠者也。山无草木,若童子未冠然。草木之属,不妄斩伐,则山不童也。萑蒲之类,取之以道,则泽不竭也。如是,则鸟兽鱼鳖各得其所然也。是微物众多。然者,语助。此皆似有成文,但典籍散亡,不知其出耳。○笺“酒美”至“又多”。○正义曰:言“且多”,文承“有酒”之下,则似酒多也。而以为鱼多者,以此篇下三章还覆上三章也。首章言“旨且多”,四章云“物其多矣”,二章云“多且旨”,五章云“物其旨矣”,三章言“旨且有”,卒章云“物其有矣”,下章皆叠上章句末之字。谓之为物若酒,则人之所为,非自然之物,以此知“且多”、“且旨”、“且有”,皆是鱼也。
   
  鱼丽于罶,鲂鱧。鱧,鮦也。○鱧音礼。鮦。直冢反。
  君子有酒,多且旨。笺云:酒多而此鱼又美也。
  [疏]传“鱧,鮦”。○正义曰:《释鱼》云:“鱧,鲩。”舍人曰:“鱧名鲩。”郭璞曰:“‘鱧,鮦’,遍检诸本,或作‘鱧,<鱼重>’,或作‘鱧,鲩’。若作鮦,似与郭璞正同。若作鲩,又与舍人不异。或有本作‘鱧,<鱼果>’者。”定本“鳣鮦”,鮦与<鱼重>音同。
   
  鱼丽于罶,鰋鲤。鰋,鲇也。○鰋音偃,郭云:“今偃额白鱼。”鲇,乃兼反,江东呼鲇为鮧。鮧音啼,又在私反,毛及前儒皆以鲇释鰋,鱧为鲩,鳣为鲤,唯郭注《尔雅》是六鱼之名。今目验,毛解与世不协,或恐古今名异,逐世移耳。
  君子有酒,旨且有。笺云:酒美而此鱼又有。
  [疏]传“鰋,鲇”。○正义曰:《释鱼》有鰋、鲇。郭璞曰:“鰋,今鰋额白鱼也。鲇,别名鳀。”孙炎以为鰋、鲇一鱼,鱧、鲩一鱼。郭璞以为鰋、鲇、鱧、鮦四者各为一鱼。传文质略,未知从谁。
   
  物其多矣,维其嘉矣。笺云:鱼既多,又善。
  物其旨矣,维其偕矣。笺云:鱼既美,又齐等。
  物其有矣,维其时矣。笺云:鱼既有,又得其时。
  《鱼丽》六章,三章章四句,三章章二句。
   
  《南陔》,孝子相戒以养也。○陔,古哀反。养,馀尚反。
  《白华》,孝子之絜白也。《华黍》,时和岁丰,宜黍稷也。
  [疏]“南陔”至“黍稷”。○正义曰:此三篇既亡其辞,其名曰《南陔》、《白华》、《华黍》之由,必是诗有此字,不可以意言也。
   
  有其义而亡其辞。此三篇者,《乡饮酒》、《燕礼》用焉,曰“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是也。孔子论《诗》,雅、颂各得其所,时俱在耳。篇第当在於此,遭战国及秦之世而亡之,其义则与众篇之义合编,故存。至毛公为《诂训传》,乃分众篇之义,各置於其篇端,云又阙其亡者,以见在为数,故推改什首,遂通耳,而下非孔子之旧。○此三篇,盖武王之时,周公制礼,用为乐章,吹笙以播其曲。孔子删定在三百一十一篇内,遭战国及秦而亡。子夏序《诗》,篇义合编,故诗虽亡而义犹在也。毛氏《训传》,各引序冠其篇首,故序存而诗亡。县音玄。编,必先反。见,贤遍反。
  [疏]“有其义而亡其辞”。○正义曰:此二句,毛氏著之也。言有其诗篇之义,而亡其诗辞,故置其篇义於本次,后别著此语记之焉。○笺云“三篇”至“之旧”。○正义曰:郑见三篇亡其诗辞,乃迹其所用亡之早晚。此三篇者,《乡饮酒》及《燕礼》二处皆用焉。何者是用之也?曰“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是用之也。此虽总言《乡饮酒》、《燕礼》用焉,其言“笙入立于县中”,直《燕礼》文耳。《乡饮酒》则云:“笙入堂下,磬南北面,歌《南陔》、《白华》、《华黍》。”是文不同也。郑据一而言之耳。孔子归鲁,论其《诗》,今雅、颂各得其所。此三篇时俱在耳。篇之次第,当在於此。知者,以子夏得为立序,则时未亡。以《六月》序知次在此处也。孔子之时尚在,汉氏之初已亡,故知战国及秦之世而亡之也。战国,谓六国韩、魏、燕、赵、齐、楚用兵力战,故号战国。六国之灭,皆秦并之。始皇三十四年而燔《诗》、《书》,故以为遭此而亡之。又解篇亡而义得存者,其义则以众篇之义合编,故得存也。至毛公为《诂训传》,乃分别众篇之义,各置於其篇端。此三篇之序,无诗可属,故连聚置於此也。既言毛公分之,则此诗未亡之时,什当通数焉。今在什外者,毛公又阙其亡者,以见在为数,推改什篇之首,遂通尽小雅云耳。是以亡者不在数中,从此而下,非孔子之旧矣。言“以下非”,则止《鹿鸣》一什是也。此云有其义,而《乡饮酒》、《燕礼》注皆云“今亡,其义未闻”。《郑志》答炅模云:“为《记注》时就卢君耳。先师亦然。后乃得毛公传。既古书义又当然,《记注》已行,不复改之。”是注《礼》之时,未见此序,故云“义未闻”也。彼注又云:“后世衰微,幽、厉尤甚,礼乐之书稍废弃。”以为孔子之前,六篇已亡,亦为不见此序故也。案《仪礼》郑注解《关雎》、《鹊巢》、《鹿鸣》、《四牡》之等,皆取《诗序》为义,而云未见毛传者,注述大事,更须研精,得毛传之后,大误者追而正之,可知者不复改定故也。据《六月》之序,《由庚》本第在《华黍》之下,其义不备论。於此而与《崇丘》同处者,以其是成王之诗,故下从其类。
   
  《鹿鸣之什》十篇,五十五章,三百一十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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