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故鄉在紙上:一個村莊的歷史和命運   》 第33節:一個人的消息(1)      潦寒 Lao Han

  無論是國傢與國傢,或是人與人之間,包括親兄弟之間,都無形地遵循着一個原則,那就是實用。要想讓別人看得見你,首先是他得用得着你。
  我和我老師的那一場對話,幾乎囊括了所有先哲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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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過去好多年了,我都一直在想五叔活着的意義。
  上帝讓每一個生命降生到人間,都有他的安排。五叔生命的意義,就是為了嚮人們展示一個者的生命的過程嗎?
  我有時常發這樣的奇思妙想,我怎麽不是五叔呢?如果我是五叔,我會有更多的時間沉浸於我那些能讓任何人都深陷其中的思考,我會有大塊的時間寫作,不會有太多關於這個社會的壓力和個人成就的緊迫感,也不會整日感覺到生活的苦悶和煩躁。我衹需要日復一日地從事一件事,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內心之中,嚮幽深的心靈索取,無論是夢囈或是自語自言,我都將會記錄下來,完成心靈的蛻變與個人思考,然後像梭羅在瓦爾登湖畔一樣,寫一部關於自己的生命歷程與心靈變遷的書。
  可,這一切都是一種假設。就像莊子那一段最精典的對話:
  "我知魚樂。"
  "你不是魚,怎知魚樂?"
  "你不是我,你怎知我不知魚樂。"
  好多時間,我都在想生命一些終極的話題,包括別人對我的評價,"那有些壞但又很單純地笑",自己也搞不清楚,什麽是單純而又有些壞意地笑。突然我想到了海明威。
  海明威死後,鑒於他偉大的文學成就和冒險的鬥士精神,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自認為有資格給海明威寫墓志銘。於是,海明威的墓碑空白了好些年,無奈在全球徵集。數年後,一個無名氏為海明威寫下了這樣一句話:生命是珍貴的,珍貴得無論你選擇什麽樣的方式度過,都將是一種浪費。
  從這時起,我突然意識到或許上帝將五叔這樣的一個者派到人世間,是把一個人的生命本體當成了生命哲學。或許,這一切都是我的瞎想?誰能給一個真正讓我信服的理論呢?
  或許,這個問題衹能去問上帝!
  一個人的消息
  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晚上九點多手裏拎着碗從百米外往傢回返的途中走丟了,於是,引出了三種爭論。
  --題記
  我大伯的兒子走失的那天晚上,夜與往常一樣。入秋的天早早地暗了下來。婦女們天黑後纔掌燈做飯,在熏得漆黑的廚房裏撲嗒撲嗒地拉着有數十年歷史的老風箱。漢子們坐在門口,點燃煙一口接一口地吸着,一明一暗的煙火閃照着漢子們那張古銅色的臉,你一句我一句有着無着地談論着一些不鹹不淡或秋季莊稼的長勢如何的陳年話題。
  據說在門外談論的漢子中有我大伯的兒子,還說了幾句今年大豆漲價之類的話。也就是電視劇快開始的時候,他媳婦把飯做好了。他端上飯到雪成傢去看電視。我大伯的兒子屬於杠頭之類的,四鄰與他談得來的不多,衹有和他傢隔有百米外的效成與他談得還算投機。於是,他幾乎每天都要到雪成傢去幾次。電視劇是九點二十分結束的,我大伯的兒子的碗早已晾幹了,這時他纔拎着碗回傢。出門時還正好遇見雪成的哥效城,倆人還說了幾句話。我大伯的兒子也就是從雪成傢出來時,手裏拎着碗往傢返的途中走丟的。我大伯的兒子走丟了,碗也丟了。
  他媳婦第二天早上仍不見丈夫回傢,嚮四鄰打聽丈夫去哪兒了。沒有一個人知道。最初認為他去打通宵麻將了,找我大伯的兒子時嘴裏還不停地駡着,說找着他了一定收拾他一頓,傢裏那麽忙竟敢又去打麻將!中午,我大伯的兒子仍沒有回來,他媳婦心裏開始犯嘀咕了,她想我大伯的兒子是不是去親戚傢借錢去了。要是打麻將中午也該回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該不會丟了吧!我大伯的兒媳婦下午找時不停想這個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的問題。晚上我大伯的兒子仍沒有回來,這時他媳婦有些慌了,親戚都是三裏五村的,走一天一夜了也該回來了。便打發幾個後生去親戚傢找,結果是都不知道。他媳婦是真的有些急了,但她絶不相信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會真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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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序一:為責任而寫作第2節:序二:春初新韭,秋末晚菘第3節:高高的慄木門樓(1)
第4節:高高的慄木門樓(2)第5節:高高的慄木門樓(3)第6節:高高的慄木門樓(4)
第7節:高高的慄木門樓(5)第8節:總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感動第9節:紙上的痛苦(1)
第10節:紙上的痛苦(2)第11節:值得商榷的"封建意識"(1)第12節:值得商榷的"封建意識"(2)
第13節:傳統的覆滅(1)第14節:傳統的覆滅(2)第15節:忍耐與善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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