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高步诚知道这事,是在第二天早上。
皮革想了一晚上,决定把事情向高步诚和盘托出。他很明白,这事瞒是瞒不了的,也是赖不掉的。而且,看那两个记者的架势,只怕也挡不住。挡住也没用。现在信息传递多快,多方便。报纸不登,电视台不播,还有因特网、伊妹儿。说不定这事早就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了。与其到时候被动挨打,不如早点向高步诚坦白,没准还有救。因此,一大清早,皮革就跑到高步诚那里,把头天晚上的事都说了。
高步诚一听就头大,心想这叫什么事!石敢当的事还没完,皮革又出了问题。他们两个,一个第一副会长,一个第二副会长,说起来都是学会的头面人物,不说垂范世人,也该检点自重。现在倒好,一个嫖,一个窃,这算是为人师表,还是诲淫诲盗?幸亏女副会长丝棉没出什么纰漏,要不然人家真要说我们是男盗女娼!于是就皱了皱眉头埋怨说,老皮,你是怎么搞的?
谁知道皮革的脾气比他还大,竟然直着脖子说,什么怎么搞的!你说怎么搞的!你不去问问大家,谁不是这么搞的!算我倒霉,死猫碰到了瞎耗子(皮革一激动,就把话说反了)。你看着办好了!愿意呢,就拉兄弟一把;不愿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废话少说!说完,别过脸去,也不理高步诚。
高步诚就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又叫什么事!明明是你皮革犯了错误,惹了麻烦,给我们大家丢了面子,怎么反倒理直气壮,好像立了天大的功劳没领到赏似的,还一肚子委屈?不过高步诚也没有办法。他不能不管皮革。上次石敢当出事,他是没有管。一是管不了,二来也不太想管。石敢当不是他的心腹。皮革的情况就不一样了。第一,皮革错误的性质不同。平心而论,现在的学术界,不抄点别人的有几个?不抄,一年能出那么多成果?出不了那么多成果,能当教授、当博导?也就是有人被逮住有人没被逮住。所以,这事并不能怪皮革,至少不能全怪皮革。要怪,也只能怪现在的考核制度逼良为娼,再就是怪皮革运气不好。第二,石敢当是被公安局逮住的。皮革就不是。逮住皮革的是媒体,还有一个什么读者。公安局是国家机关呀!和公安局作对,就是和国家作对,当然不行。媒体又算什么呢,读者又算什么呢?更重要的是,第三,皮革是最早追随自己搞高兴学的,是高兴学真正的“开国元勋”,石敢当则不过是后来拉来撑门面的。现在他既然已经撑不了门面,那就死活由他去!但如果不帮皮革一把,就会让许多人寒心。所以,这一回,高步诚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就把金不换叫来,商量对策。
金不换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的意见,还是找高州市委书记帮忙。第一,书记有水平有能力。上次处理石敢当问题,何等的举重若轻!第二,咱们还是他的客人,事情也发生在他的地面上,该管。第三,甭管什么媒体,都是党的喉舌。不听书记的,听谁的?
就打电话,找书记、市长。
谁知两个都不接。又找秘书。两个秘书都说领导忙,没时间。书记秘书还在电话那头说风凉话,说你们专家教授可以天天坐而论道,讲学术,我们书记哪有那么多闲工夫,他得讲政治。高步诚想你们书记上次不是明明说,这段时间高州最大的政治就是开好高兴学年会吗?怎么我们现在又不是政治了呢?看来这政治也是变来变去的,不一定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就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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