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近朱者赤,素知宣公好色的使者从齐国办完婚约返国后,竟在宣公面前极力夸赞未来儿媳齐姜有绝世之姿,言语之间颇有挑动其心、投其所好之意。宣公一听,当然心知肚明。但既许给了自己儿子,又怎么好反悔呢?宣公身边那些小人也看穿了他心贪其色,而难于启口的心理,便建议宣公请名匠筑高台于淇水之上,朱栏华栋,名曰新台。先以聘宋为名,把急子支使走,然后使左公子泄如齐,迎姜氏于半路,径直带至新台,自己纳之,在新台上先行享用起来,于是齐姜就变成了宣姜,时人作《新台》一诗,以刺其夺媳淫乱之丑闻: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
燕婉之求,籧篨不鲜。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
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不久,宣姜替宣公生下两个儿子,大的叫公子寿,小的叫公子朔。宣姜有了新欢,早把原来的夷姜抛于九宵,还打算传位于公子寿。
这样一来,公子急子不仅老婆没到手,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
但是,急子虽然很危险,却无甚过失,宣公找不到废立的借口。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宣姜所生的这两个儿子,性格也完全不同。哥哥公子寿为人忠厚孝友,而弟弟公子朔则骄横虚伪,"阴蓄死士,心怀异志"。由此寿挺看不惯朔的为人行事。相反,他对急子这个异母兄长倒格外亲近,因为急子性情与之相似,为人非常孝道,哪怕是父亲阴夺已妻,他仍然能做到恭谨谦孝,没有半点怨言。所以当宣公两口子心里把急子看成多余人,左看不是,右看不是的时候,公子寿却常常在他们面前说起急子的好话。
这样一来,宣姜就急了,你这个傻蛋啊,你怎么就分不清敌友呢?人家正是你的拦路虎呀。寿越是与急子亲近,宣姜和宣公越是着急。你想想啊,这里面多尴尬啊。有急子在一天,父亲看儿子好像自己的情敌,母亲看儿子好像自己偷了人,心里多不是滋味啊。
于是,这对"鸳鸯"便开始合计怎么样才能解脱这种尴尬。桓公十三年,急子他娘夷姜自缢而死。二人的计谋也成熟了。这一年,齐僖公派人来约卫国出兵攻打纪国,卫宣公便借机打发急子出使齐国,临了交给他一面旗子(旄)当信物。然后派人假扮强盗埋伏于途中,见到打旗子的急子走过来,就把他杀了。却说公子寿隐隐察觉出不对劲,便向母亲宣姜打探消息,宣姜心想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所做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他,没必要瞒着他,就把计谋透露给了寿。
谁知寿一想,如果急子真的被他们杀了,那么自己做了太子或国君,人家不会以为是我在谋害兄长啊?于是,寿便赶去把这个阴谋告诉了急子,并劝他赶紧逃走。
然而,急子不逃跑。他说,不执行父亲的命令,那还需要儿子做什么呢?哪里有没有父亲的国度啊,我就逃到哪里去。说完执意举起那面要命的旗子继续前行。
寿见拦劝不住,又想不出别的办法,于是,他决定代替哥哥去死。
寿在河边上追上了急子,假托要为急子送行,于是上了船。兄弟俩在船上喝酒,寿趁机把急子灌醉,拿了他的旗子上了岸,把急子丢下,自己驱车前往那个有埋伏的必经之地。
到了那个地方,宣公安排埋伏在此扮作强盗的人见到那面旗子,不由分说,认旗不认人,跳出来就把寿杀了。就在这个时候,酒醒过来的急子见寿和自己的信物旗子都不见了,心知肯定是弟弟先走一步替他去死了,于是急急赶来,此时的寿已倒在血泊之中。急子见此,对那些"强盗"说,你们杀错了人,你们要杀的是我,他没有罪啊!"强盗"见杀错了人,也不知是真是假,索性把急子也杀了,然后回去复命。公子朔一听"一石二鸟"啊,心里乐开了花。
卫国人探知此恶讯,都念叨着急子和寿的好,于是有人又作了一首诗《二子乘舟》,诗云: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这首诗和前面那首诗都被广泛传唱,后来孔子编订《诗三百》,也收录其中。
且说,宣公虽然除去了急子,却又痛失爱子公子寿,心里也颇生悔意,既惊又悔,脑海里老是挥之不去哥俩的影子,不久竟成顽疾,几个月后就死了。
公元前699年,十五岁的公子朔即位,他就是卫惠公。
但是卫惠公没做多久的国君,就被卫国的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赶跑了。原来,泄是急子的老师,职则是寿的老师,他们得知哥俩的死因后,就决定为他们报仇。桓公十六年,二公子联合起来趁卫惠公出国之际,另立公子黔牟为国君,卫惠公得知消息,有国不能回,只得匆惶逃到齐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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