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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重返君士坦丁堡(7)
Fu Ge
如果用一座建筑来代表那个时代,佩腊宫大饭店必是不二之选。
有天下午,我坐在佩腊宫大饭店的"东方快车吧",喝一盅土耳其咖啡。加了很多糖细细啜饮,仍是觉得苦涩,喝到后来,杯底积了厚厚一层咖啡末的沉淀。
佩腊宫触目都是新艺术风格的装饰。饭店墙上的名人录里,有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加莎·克里斯蒂、彼埃尔·洛蒂、列夫·托洛茨基、欧内斯特·海明威、葛丽泰·嘉宝--没错,这些住客全都是那个Belle Epoque(美好年代)的Who's Who。
更有意思的是名人录里还有两名国际间谍:"玛塔·哈莉,著名荷兰间谍","西塞罗,著名间谍"。这个不明国籍的"西塞罗"大概是个代号吧。国籍如衣服,间谍是职业,甚至能与国父、革命家、影星比肩齐名,这样的Belle Epoque令人心向往之。
…………
10
旅行如恋爱。这是皮柯·艾义耳(Pico Iyer)在《我们为什么旅行》中说的。他有篇文章回忆多年前初次到亚洲旅行,就像在回忆初恋,各种细微的感受历久弥新:在曼谷机场闻到奇怪的热带气味;男人挥舞着半裸妓女的照片迎上前来;黄昏时街灯突然亮起;佛寺屋顶的弧线,霓虹灯管的嗡嗡声;旅馆看门的老头,走廊里压低的话语和脚步……"第二天,我坐上了去清迈的通宵火车,在座间里就着北方山区的凉风,吃一种叫不上名字的精美点心,一边望着天光云影在稻田上忽起忽降。"艾义耳承认,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说,那几星期里体验到的一切就像一串闪电,换句话说,庸常的生活顶多像在读一本爱情小说,而旅行,则是和朝思暮想的情人突然面对面时真实、狂热的心跳。
我同意艾义耳的观点:旅行,总是向外、向内平行进行的,我们在踏访一个陌生地方的同时,也走进自己内心某个隐密的角落。"去冰岛,是为了寻觅我内心荒如月球表面的风景。在草木不生的寂静旷野里,我发现了往日被话语和琐事淹没了的那部分自己。"
我记得三年前第一次到君士坦丁堡,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哈德良堡以东的色雷斯大地仍像纪德游记描述的一样,几十公里几十公里过去,不见一间房舍,一个人影儿,列车沿着一条小河的曲岸行驶,持续不断地拐弯抹角。欧洲大势已去,这是一条通往亚洲的荒凉古道。暮色四合之际,火车开进市区,铁路紧贴着马尔马拉海,在断断续续的海岸城墙下行进,最后停止在欧洲的最尽头。
然后,是传唤晚祷的广播声,形状像郁金香花蕾的土耳其茶杯,纸币上永远数不对的一连串"0",金角湾边烤鱼三明治的香气,清真寺地毯上累月经年的袜子味儿,佩腊的红色有轨电车,海峡对岸亚洲大地的朦胧轮廓……第二天,我见到了圣索菲亚大教堂里闪烁明灭的古代镶嵌。
一向自认是那种拙于表达内心感受的迟钝者,但我想可以套用艾义耳的话:三年前那次穿越欧亚大陆的漫长旅行,使我能够在辽远时空中审视自己内心版图的未知之地(terra incognita):山谷,海峡,沙漠,雪原,古代废墟和地震带,拜占庭以及所多玛……这内心版图仍在不断变幻和扩大,因此,旅行仍在继续。二○○三年六月十九日佩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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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江西教育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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