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对衡山感情至深。他在《莲峰志o序言》中写道:"与岳患难,惟岳知余,残梦不忘,我报灵虚。"
王夫之是一位非常入世的人。正是入世的热情,才促使他组织起义,反清复明。他的隐居是被迫的。他后来在学术上的成功,正是入世的失败逼迫他避世隐居而带来的。他若真的成为官僚,能否匡社救世,还是个未知数,但是中国历史上就少了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学者。王夫之的学术思想仍然是积极入世的。他认为,天下社会本是一治一乱发展的,没有什么"正统"。所谓"正统",是先秦的邹衍和西汉的刘歆等为专制君主编造出来的,因而荒谬。正统儒者所谓"三代治法",亦不过是毫无事实的臆想罢了。所谓"三代"时期,国小君多,横征暴敛,与偏远地区的野蛮部落差不多,并非什么太平盛世。因此,凡坚持恢复古制者必然祸害天下,而阻挠革新者均属"贼民病国"。
王夫之与黄宗羲、顾炎武等人相似,既有不寻常的思想,也有不寻常的经历。王夫之的思想主张为清统治者所不容,所以他的著作被列为"禁书",沉寂一百多年之后才得以印行。这对他个人来讲,是一个遗憾,但对社会来讲,他的贡献是深远的。今人热衷于名利而不能自拔,未见有人隐居做大学问者。今人的学问大都是趋时的应酬和泡沫,学术寿命不会长久。真想做学问的人,不妨隐居起来,不求眼前之得意,静下心来,写些真话人话,或许会成为影响时代的人。即便不影响这个时代,也有可能影响另外一个时代。
有必要再提一下李元度。李元度在紫盖峰下的大窝田建了一所"朱陵精舍",作为他自己来衡山养老的别墅。但是后来他又做官去了,没有再回来。这所别墅也就荒废了,至今已无迹可寻。他在《朱陵精舍记》末尾引用了苏东坡的两句诗:"长生未暇学,请学长不死。"他的愿望是好的,但做了官就身不由己了。
几年前,我在故乡南天目山麓筑了一座书院。我不希望像李元度一样,忽然做官去了,没再回来。书院呢,也不能废。官可不做,学却不能荒。船山先生当是学习的榜样。我虽然在衡山逗留的时间极为短暂,但我也算是一位短暂的隐者罢。
隐不在时间长短,更不在场所。虽然世人都以为"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但真正的隐者是什么地方都可以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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