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态人情 紅樓補夢   》 第三十一回 賈寶玉解襯衣慰婢 孫紹祖拔佩刀殺人      嬛山樵 Huan Shanqiao

  話說柳湘蓮、賈寶玉到了芙蓉城中,為芙蓉城主,每日與警幻仙姑、妙玉、迎春、黛玉等衆人或是談道,或是談心,或是作詩下棋,或是看花飲酒,或是煮茗焚香,或是看書舞劍,真是無拘無束自在逍遙的了。
  一日,寶玉到絳珠宮來,適值黛玉、香菱都到警幻宮中與妙玉閑話去了,金釧兒跟了去了,衹有晴雯在傢。寶玉走到裏面坐下,晴雯倒上茶來道:“林姑娘和香菱姑娘都到警幻宮裏去了。”寶玉道:“去了多大會兒了?”晴雯道:“去了好一會兒了,衹怕也該回來了呢。二爺,請坐會子罷。”寶玉道:“我也沒什麽事,在傢裏也是白坐着沒趣兒,不如到這兒來坐坐的。”
  晴雯道:“二爺近來怎都不像從前了麽?”寶玉道:“我沒改什麽樣兒啊,怎麽都不像從前了呢?想是黑瘦了不成?”
  晴雯道:“不是說你臉上不像頭裏,是說你說話兒、心裏不像心裏了。”寶玉道:“怎麽就不像頭裏呢?”晴雯道:“頭裏二爺和林姑娘何等的親熱,時刻都不肯相離。那會子說林姑娘要傢去了,二爺就嚇瘋了。後來林姑娘死了,二爺就出了傢了。怎麽前兒二爺到了這裏來,見了林姑娘總這麽淡淡兒的,比着頭裏那麽親熱的樣兒,就很差多着了呢!林姑娘也不像頭裏,也是那麽淡淡兒的了。這是怎麽說呢?”寶玉道:“這也沒什麽說的。自從頭裏到了今兒,這個‘情’字原還沒有一點兒更改的。我們那從前都不知道這裏頭的道理,衹想着我們姊妹們長在一塊兒,要這些姊妹們眼看着我死了,還化成了灰,再化了煙給風一吹就散了纔好,總為的是怕見那生離死別的緣故。哪裏知道世人癡愚,誰能得夠這麽樣麽?怕見生離死別,偏偏兒的生離死別就不一而足,因此上纔因痛而悔,因悔而悟。這會子做了芙蓉城主,原是想不到的。到了這裏,不但是林姑娘一個人,就連大姐姐、二姐姐、鳳姐姐、鴛鴦姐姐和你們大傢都在一塊兒,並且是天長地久,永沒有生離死別的時候了。從前怕的是生離死別,偏偏兒的免不得的是生離死別;這會子經歷了一番過來,不怕那生離死別了,倒又永沒了生離死別了。細想起來,可不是淡淡兒的倒好,又何必盡着癡迷呢?況且,這個‘情’是總在的,又誰還不知道呢?總之情多情濃倒反無益,還不如情淡情長的好。”晴雯道:“既是這會子勝似頭裏,這情義就該比頭裏還重些纔是呢!”寶玉笑道:“這情雖淡,卻比頭裏的情原還重呢!我說了這些話,你總還不懂。你且過來,我給你看就是了。”
  晴雯走了過來,寶玉拉他坐在手下,便在自己身上解開荷包,教他去看。晴雯看時,衹見裏面還裝着他從前咬下的兩根指甲在內,不覺一陣心酸,滴下淚來。寶玉道:“你又何必這麽樣呢!”因又掀起身上衣服來,給他看時,衹見貼裏還穿着是晴雯當日脫下來貼身的舊紅綾小襖兒呢!晴雯擦着眼淚道:“這是多謝二爺,原不忘我的,情義是天高地厚的了。衹是教我怎麽補報二爺呢?”寶玉道:“你這也就是可見那情多情濃不如情淡情長的好了麽!”
  正說着,衹見黛玉、香菱、金釧都回來了,大傢相見坐下。
  黛玉道:“你們兩個又說什麽梯已話兒呢?”寶玉道:“我來了沒多大會兒,他說你們去了好半天了,也該回來了。我就在這裏等你們的,因白坐着就說些沒要緊的閑話兒。你們到警幻宮中是做什麽去的呢?”香菱道:“我們到那裏去,是和妙師父談詩去的。”寶玉道:“好啊!我們在這裏橫竪沒什麽事,很該起個詩社纔好呢。”黛玉道:“要起詩社,就是人太少了些。明兒等四妹妹來了,那就好了。”寶玉道:“四妹妹原本就不大作詩,他近來是全然不講此道了。我們這裏現在有幾個人?且數數看。”香菱道:“前兒做絳珠仙草的詩,是連元妃娘娘、警幻仙姑衹得五個人呢!那天子二姐姐他又沒做,越發覺得人少了。”寶玉忙道:“我沒見過這詩,你這裏有底子麽?”黛玉便取出五人的詩草來,遞與寶玉。寶玉接來,看了一遍道:“警幻仙姑的詩,我還沒看見過呢!這詩首首都好,題目又新,少不得明兒我先要補和一首,然後再講起社的話。”
  香菱道:“明兒起社還要算二姐姐一個人,那不就有了七個人,也不算過少了。”寶玉道:“就是這麽說,我明兒先補和了仙草詩來請教罷。”話分兩頭,暫將芙蓉城事按下不題。
  再說那孫紹祖自從迎春死後,並沒續弦。衹因人傢聽見他娶了榮府的姑娘尚然糟蹋死了,誰肯把女兒給他續弦?因此終日在外閑遊浪蕩,便常在錦香院裏往來,與雲兒宿歇。那錦香院自多姑娘去後,又來了個吳姑娘。這吳姑娘原來就是晴雯姑表之嫂吳貴兒媳婦,其淫浪更在多姑娘之上。那孫紹祖見了十分合意,便常來合他住夜。不期那長安府的舅子李衙內因妻醜陋,也長來錦香院裏,與雲兒十分相好。後來見了吳姑娘,更加喜悅,要便在院裏一住十天半月。孫紹祖又沒有李衙內花的錢多,故此常時到了錦香院總值李衙內在內,便不許吳傢的過來。
  這日,孫紹祖又來到了錦香院裏,人回李衙內在內。孫紹祖道:“我來了幾回,總沒見吳姑娘,你叫他過來,我和他說句話兒。”這裏人便過去對吳傢的說了,那李衙內聽見,便問:“是誰?”吳傢的道:“是孫紹祖大爺,來了幾回了,我過去說句話兒就來。”李衙內道:“你理他,是什麽東西呢?我不許你過去。”便一把把吳傢的拖下了。
  這孫紹祖等了半日,不見吳傢的過來,氣忿不過,又聽得那邊豁拳喝酒之聲不絶,便一頭闖將過去看時,衹見吳傢的與李衙內兩個正在那裏豁拳喝酒呢。孫紹祖便嚮着吳傢的道:“我叫你過去說話,你為什麽都不過去呢?”那吳傢的便忙站起身來,李衙內便一把拉住吳傢的坐下,道:“他是什麽東西,好大膽,到這兒來混鬧嗎?趁早給我滾開罷!”孫紹祖大怒道:“瞎了眼的忘八蛋!我糙你傢祖宗。”李衙內也大怒道:“好大膽的王八崽子!我們的人呢,快拴了這野黃子,帶到衙門裏去問他。”孫紹祖道:“瞎了眼的忘八蛋,你嚇唬誰?”因上前便一把拖了吳傢的起來。
  李衙內見了,便順手拿起席上酒壺,照孫紹祖劈頭打來,道:“我打你這王八崽子。”孫紹祖忙把頭一閃,卻打在右邊肩頭上,那酒淋了一身,前面衣袖都濕了。孫紹祖不覺怒從心上起,惡嚮膽邊生,一面駡道:“好大膽的忘八蛋,了不得了。”
  一面在身上拔出解手刀子,上前一步,照李衙內劈面紮來,道:“我就捅了你這王八崽子了。”李衙內已經醉了,剛站起身子,見孫紹祖刀來,把頭一側,一刀正紮在左邊太陽穴上。
  李衙內“哎喲”了一聲,便跌在椅上,鮮血迸流。孫紹祖再復一刀,正紮中李衙內胸膛,早血流不止,登時死了。李衙內有跟隨的三個傢人,上來見李衙內已死了,便齊奔孫紹祖來。有一個手腳利便些的,便一腳先踢掉了孫紹祖手中刀子。三個人上前,便揪住了孫紹祖,拿繩子來捆他。孫紹祖道:“這忘八蛋,他詐死呢!便是死了,也沒什麽要緊。咱們不怕,誰還走了不成!”
  那三個傢人,不由分說,便拿繩子把他手腳都捆了。錦香院裏,已先有人到長安府裏去報信去了。不一時,長安府裏下來了三四個人,寫了呈子,拖了孫紹祖一起到都察院來喊冤。
  大周姑爺這日尚未下衙門,聽見是孫紹祖的事,即時升堂。
  先帶原稟上來,這李衙內的傢人便上來磕頭,道:“小的叫李正,這死了的是小的的主人叫李衙內。今日在錦香院娼傢喝酒,突有孫紹祖妒姦闖入,辱駡小的的主人,小的的主人也駡了他,他就逞兇拔出身上刀子來,把小的的主人戮死了。小的們把孫紹祖登時捆了,奪去刀子,現在大人案下,求伸冤作主。”周姑爺便叫帶孫紹祖上來。這孫紹祖知道都察院裏有探春的姑爺,原是兩連襟呢,或者看情,可以避重就輕也不可知。便上來跪下道:“這李衙內是長安府的舅子,他倚勢作威害民不淺。今日在娼傢飲酒,官吏宿娼律有明條,職員因去拿他,要送官究治的,不期他拒捕,先拿酒壺打了職員,把衣服都污了可證。職員一時氣憤,就拿酒碗砸他,不期打中他太陽,就血流不止死了。”周姑爺把驚堂一拍,道:“你是什麽職員,職員都去混殺人的麽?先打他的嘴。”左右站班人役上來,先把孫紹祖拖過掌責二十。周姑爺道:“現有兇器,是刀子紮死的,怎麽說是酒碗砸死的呢?”孫紹祖碰頭道:“實是酒碗砸的,那刀子是他捆起小的來,在小的身上拔了去,圖賴小的的。”周姑爺“哼”了一聲,吩咐發交刑部監禁。即委邢部司員帶領仵作人等,前往檢驗明確,再行訊究。
  賈蘭在刑部聽得此信,便同了一位主事帶領仵作人等,隨即到了錦香院來,將李衙內屍首檢驗明確。忤作喝報:“驗得左太陽穴有紫色刀傷,深一寸五分,皮破、骨傷、血出;胸膛有紫色刀傷,深一寸八分,皮破、骨斷、血出。”當即填寫屍格,稟覆都察院衙門。
  賈蘭下了衙門,回到榮府,見了賈政、王夫人。賈政也下了衙門,纔剛回來。賈蘭道:“今兒都察院三姑爹衙門裏,飭委刑部司員檢驗李衙內屍首,我聽見這兇手就是孫紹祖,在都察院衙門裏猶稱職員,三姑爹就喝住了他,先已掌責了二十了。我就忙同了一位主事帶領仵作前去驗明,已經稟報過了。這是明兒總定了抵償的了。”賈政道:“你可知道是什麽緣故呢?”
  賈蘭道:“這李衙內在娼傢喝酒,孫紹祖妒姦進去吵鬧。李衙內怒將酒壺摜打孫紹祖,孫紹祖便拔出身上解手刀子來,紮了李衙內太陽穴同胸膛兩處,重傷血流不止,登時死了的。”
  賈政道:“孫紹祖這東西,平日也太兇橫了。此時還是在這兇橫上頭了結,可謂惡貫滿盈了。”王夫人道:“可憐迎丫頭,就白被他傢糟蹋死了,這會子也算是現報了。”賈蘭道:“二姑媽此時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暝目了。”賈政道:“你明兒還在都察院打聽打聽,看是怎麽審擬了?”賈蘭答應下去,不題。
  再說周姑爺下了衙門,回到傢中,便把這事細細的告訴了探春一遍。探春道:“這總該定了是死罪了麽?”周姑爺道:“他今兒還不認是刀傷,狡辯是酒碗砸的。這會子,刑部司員已驗明是刀傷確切。將來照故殺律,總是斬罪罷了。”探春道:“可憐二姐姐,白被他凌辱死了。這會子,是他自投法網,也不是官報私仇,就是死罪還便益了他呢!”周姑爺道:“我明兒訊供的時候,自有法兒處治他。”探春道:“死罪不算,總要活着給他受受罪纔好,也出出人的氣呢!”周姑爺點頭,夜深歸寢。
  次日一早,上了衙門,等各官到齊了,便提了孫紹祖一起人犯當堂審訊。先叫上吳氏問道:“李衙內是怎麽死的,從實供來。”吳傢的供道:“這李衙內昨兒在小的傢喝酒,孫紹祖不忿,他來就要叫小的過去,李衙內又不肯叫小的過去,孫紹祖便氣忿,過來爭鬧,與李衙內兩下相駡,李衙內動氣便把酒壺摜打孫紹祖,孫紹祖急了便拔身上解手刀子,把李衙內戮了兩刀子,就戮死了的。小的不敢蒙蔽,求大人問孫紹祖,就是恩典了。”周姑爺便叫上孫紹祖來,問道:“你是怎麽用刀子殺死李衙內的呢?實供罷。”孫紹祖道:“小的實是拿酒碗砸傷李衙內的,那刀子是他傢人們拔了小的的去,圖賴小的的。”
  周姑爺道:“吳氏現供是你用刀子戮死了李衙內的。昨兒司員檢驗也是兩處刀傷,比對兇器符合。你還狡賴嗎?看大刑伺候。”兩旁答應了一聲,孫紹祖道:“實是酒碗砸的一傷,並沒兩處刀傷啊!”周姑爺把驚堂一拍,道:“夾了,問他招不招?”兩旁答應,把孫紹祖拖下,將靴襪扯去,把孤拐套上夾棍眼裏,用力一收,孫紹祖早已昏暈了過去。周姑爺問道:“到底是什麽傷?”孫紹祖蘇醒過來,道:“是刀傷,是小的該死。”周姑爺叫鬆了刑,問道:“怎麽用刀子戮的呢?實說罷。”
  孫紹祖道:“李衙內先拿酒壺摜打小的,淋了小的一身的酒,小的氣起來,就拔出身上刀子,先紮了李衙內太陽上一刀,又紮了胸膛一刀。是小的該死,求大人的恩典。”周姑爺“哼”了一聲道:“不用大刑,還狡賴呢!”吩咐當堂畫了供招,仍發交刑部監禁。吳氏發交官媒收管,飭令李衙內傢人李正將李衙內屍棺領埋去訖。
  次日,便具了折奏,奏聞請旨。折奏上道:“都察院謹奏,奏為奏聞請旨事:據長安縣民李正呈稱,伊跟隨主人李衙內在錦香院妓女吳氏傢飲酒,突有蔭襲指揮孫紹祖闖入,妒姦爭鬧,互相角口辱駡。紹祖逞兇,突拔身上解手刀子,將李衙內登時殺死。伊等當將紹祖捉住,奪去兇器,奔赴臣衙門求究等情。據此,當經飭委刑部司員帶領仵作前往檢驗去。後旋據刑部司員填寫屍格稟稱:‘檢驗得李衙內屍身左太陽穴有紫色刀紮傷,深一寸五分,長一寸,皮破、骨傷、血出;胸膛有紫色刀紮傷,深一寸八分,長一寸,皮破、骨斷、血出,兩致命傷檢驗是實。‘並取具仵作人等不致脫漏增減、扶同捏合甘結前來。隨經提同人證,當堂嚴訊。據李正供:‘我是李衙內傢人,我跟隨李衙內到錦香院妓女吳氏傢飲酒,突有蔭襲指揮孫紹祖闖入,妒姦爭鬧,互相角口,以致辱駡。孫紹祖就逞兇拔出身上解手刀子來,在李衙內左太陽上先紮了一刀,復又在李衙內胸膛上紮了一刀,兩處血流不止,登時就死了的,可憐我們的傢主就活活的被他殺害了。’據錦香院妓女吳氏供:‘我是錦香院妓女。這死了的李衙內,這日到我們傢喝酒,孫紹祖也到我們傢來,叫我過去,李衙內不許,孫紹祖就氣忿起來,闖進去兩下爭鬧,互相辱駡起來。李衙內先拿酒壺摜打孫紹祖,孫紹祖急了,就拔出身上解手刀子來,先紮了李衙內左太陽上一刀,血流不止,跌在椅上,孫紹祖復又紮了李衙內胸膛上一刀,就登時死了。我們一時救護不及,在旁都嚇死了。求問孫紹祖,就是恩典了。’據孫紹祖供:‘我是蔭襲指揮。這李衙內倚恃是長安府的舅子,橫行宿娼,我是去拿他要送官究治的,不期李衙內拒捕,反將酒壺摜打,淋我一身的酒。我一時氣憤就用身上解手刀子先紮了他左太陽一刀,復又紮了他胸膛一刀,血流不止,就死了。是我一時該死,求恩典。’詰問孫紹祖:‘你是妒姦爭鬧,因而殺死李衙內的,怎麽又供是李衙內拒捕因而殺死的嗎?’孫紹祖猶狡辯不服,因用大刑一次,始據供雲:‘實因妒姦爭鬧,以致殺死李衙內的,不敢蒙蔽。’各等供。據此,查律載故殺者斬監候,又律載如係在官人役加一等。今孫紹祖身任蔭襲指揮,因妒姦殺死李衙內,應準故殺律擬斬監候,又係在官人役加一等,應擬斬,秋後處决。吳氏私娼,以致釀成人命,應照不應重律杖八十。餘人無幹,俱各省釋。相應將審擬緣由,恭折奏聞,伏乞皇上睿鑒訓示,謹奏。”
  過了一日,批下折子。奉旨:“孫紹祖身任蔭襲指揮,罔知法紀,殊堪痛恨,着即立决,毋庸秋後。餘依議,欽此。”
  周姑爺見折奏批回,即委刑部郎中賈蘭監斬。賈蘭便帶了人役到監中提出孫紹祖來,跣剝了衣服。賈蘭標了斬標,將孫紹祖綁赴法場之上,劊子手上前一刀,將孫紹祖的頭早砍下來了。
  賈蘭監斬已畢,便到都察院衙門覆命。周姑爺便將吳氏也發落了,了結此案。
  這吳氏原是晴雯姑舅哥哥吳貴兒媳婦。當初晴雯攆出,臥病在他傢內之時,寶玉私自去看晴雯,卻被這貴兒媳婦拉在他房內,將兩腿夾住寶玉不放,後來聽見人來,寶玉纔掙脫跑了的。及至晴雯死後,這貴兒媳婦就跟人逃走了。吳貴回來,怕人恥笑,不敢聲張,衹說被妖怪從墻頭上過來吸了精去死了。
  這貴兒媳婦自來妖冶淫蕩,久後遂至流落為娼。自從進了錦香院恰又遇着孫紹祖、李衙內。這一番人命在都察院發落了之後,就不許為娼。適值王仁妻死,知道這貴兒媳婦貌美,又不要花什麽大錢,就娶了傢去續弦去了。要知下文如何,再看後回便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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