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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史 》 甲午悲歌--北洋水师的覆没 》
7岫岩、析木、海城陷落
郑彭年 Zheng Pengnian
当初山县有朋因辽阳东路受挫,打通东路无望,下令攻打海城。海城东接岫岩、凤凰城,西通牛庄、营口,北控辽阳、奉天,南达盖平、金州,扼辽南之要冲,有其重要的战略地位。若占领海城,则拔辽阳、奉天,逼山海关也非难事。所以山县向大本营建议道:“盛京(辽宁省)首府在奉天,打开奉天之钥匙在辽阳,而海城则又是打开辽阳之钥匙。若清军据海城,与西之牛庄,北之辽阳互相死守,则我军不能前进。故欲早取海城为至要。”山县将攻打海城的任务交给桂太郎的第三师团。
桂太郎决定先取岫岩州、析木城,然后攻打海城。11月16日,第三师团部分队伍从安东县、大东沟和大孤山出发,至岫岩州东南的桂花岭(距岫岩50公里的一个小镇)。该地居民皆从事挖煤,俗称“煤黑”,数十村组成一个练乡团,阻止日军来犯,用抬枪击毙日军无数。自11月中旬至下旬,双方相持多日,日军不敢轻进。时值寒冬,队伍踏着冰雪前进,行军速度缓慢,日军有的大队没有冬衣,还穿着白色的夏服裙(一种和服式裙子)。加上岫岩以南崇山峻岭,行军困难,士气低落,至11月23日,日军方始抵达岫岩南郊。清军将领聂桂林、丰升阿驻军南门外,距城约三里。24日,日军大队人马开到,聂军迎击。25日,日军分兵两路,一径扑南门,一绕攻北门。丰军见势凶猛先走,聂军跟着后退,岫岩就此失陷。日军此次攻打岫岩,只有一个先锋队,约1000余人。
12月8日,桂太郎抵达岫岩前线,部署军务。9月,他把师团分成三个部分:一、由第五旅团长大迫尚敏少将指挥右翼队,包括步兵第六、第十八联队及骑兵第一中队、野战炮兵第三大队;二、由步兵第十八联队长佐藤正大佐指挥左翼队,包括步兵十八联队的一个大队和骑兵第一中队的部分;三、主力纵队,它分为前卫队和本队,前卫队由大岛久直少将指挥,本队由师团长桂太郎亲自指挥。同一天,桂太郎下达进攻析木城的命令如下:右翼队向北直插牛心山,再向西挺进析木城;左翼队进至析木城西南的下八岔沟附近,对盖平方向实行警戒,以掩护主力纵队;主力纵队则于12月10日出发。10日上午7时,由大岛久直少将率领的主力前卫从岫岩顺大道向析木城前进;本队则由桂师团长和参谋将校领先,在岫岩大通门集合,上午8时30分开始出发。这一天朔风凛烈,寒气刺骨,沿途冰雪覆盖,稍差一步即有生命危险。约行七里,师团司令部和本队各队在王家堡子安营,前卫则在其前一里余的瓦房店安营。
当时守卫析木城、海城的清军有奉军步队八营、马队四营和炮队一营,由总兵聂桂林统领;盛字练军四营,由侍卫丰升阿统领;仁字军步队两营,由总兵马金叙统领;希字军(大同军)步队七营和马队一营,由蒋希夷统领,共二十七营。奉军分驻于析木城南的龙凤岭、嘎大峪、樱树沟等地和山城子西面高地,以及析木城东的东大岭和潘家堡子,此为清军左翼。盛字练军分驻于奉军背后的姑嫂峪、朱家堡子一带,此为清军后备队。希字军分驻下八岔沟、小井子西面高地一带,此为清军右翼。仁字军驻守析木城。这样,清军兵力不算弱,部署尚为得当,可以抵挡一阵子。但是和以前一样,不能协力作战,四统领不相隶属,没有统一的指挥。特别是聂桂林、丰升阿两军,军纪荡然,闻风即溃。仁字、希字两军士气虽壮,但无坚守的决心,也只有逃跑一途。清军的此种情况,间谍早就送来情报,日方了如指掌:“清军连战连败,士气沮丧,无复决战之勇。虎山大败以后,兵备未整,大孤山、岫岩弃而不守,海城守备不坚。”
12月11日,日军主力纵队各队一齐出发。上午10时,侦察骑兵回来向前卫司令大岛久直报告:“敌兵在析木城南方二道河子附近的龙凤峪,其一部向我射击,我骑兵应战。”师团长桂太郎正在后方茶棚休息,得此消息,便和前卫赶紧前进。下午1时,前卫步兵的先头部队到达二道河子附近,与600多米外的清军对阵。清军系聂桂林、丰升阿的部队,约300人,其本队在前方约1500米的高地和西面的樱树沟,各拥有500多名步兵。日军前卫本队向清军阵地发动进攻,至下午3时30分,日军占领二道河子。聂桂林、丰升阿两军撤出析木城以南阵地,逃奔海城。此次战斗中,日军参谋少佐神原忠诚中流弹身亡。是夜,日军前卫在二道河子宿营,本队在蟒沟宿营。各营篝火烛天,马鸣萧萧,三军枕戈,战地的艰苦可以想见。
12日,日军发动总攻击。前卫拂晓出发,行至中途,探骑回来向大岛久直报告:“析木城中寂无人声。”本队于上午7时40分出发,到达嘎大峪附近,接到前卫发来的报告:“析木城敌兵已连夜撤走。”原来驻守东大岭和潘家堡子的奉军两营,在10日就受到日军右翼队的攻击,抵抗至11日下午2时30分撤出阵地,向西退却。驻守下八岔沟和小井子西面高地的希字军,在蒋希夷的指挥下与日军作战。至天亮,见其他军队都撤退了,自知孤掌难鸣,也西撤至截子岭、石柱沟一带。驻守析木城的马金叙,见前面各军皆退,也撤至海城西南的坡厂、八里河子一带。于是12日中午,桂太郎师团入析木城。当晚桂太郎发布进攻海城的命令:“敌人已向海城逃窜,我军务必穷追。全师团定于明日进军海城,不得有误。”
13日一早,日军前卫拔营,9时40分到达海城南方约一里的罗家堡子。当时驻海城的清军聂桂林的奉军和丰升阿的盛字练军,共500多人,主要防守海城东南方的荞麦山、城内及其南面的晾甲山三处。清军在荞麦山的斜坡下安置数门大炮,上午10时向日军打响了第一炮。大岛久直立即部署进击,命步兵第十九联队长粟饭原常世大佐率第二大队主攻荞麦山,双方炮战非常激烈。不久三好大佐也进兵炮击,大岛久直乘机率部冲锋,荞麦山守军不能支持,首先溃逃。接着日军进逼海城,从南北两门一齐突击,奉军和盛字练军不能支持,向辽阳和牛庄方面退却,海城失陷。时为1894年12月13日上午11时。日军占海城后,即将第三师团司令部移入城里。15日在旧县厅设立善后公署,以村木雅美中佐为署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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