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英国最富争议作家劳伦斯的生活和爱情:不是我,是风 The most controversial British author DH Lawrence's life and love: not me, is the wind   》 1913—1914年(3)      弗里达·劳伦斯 Frieda Lawrence

  在斯培西亚海湾周围有不少别墅,我们在那儿碰到了不少那儿的主人,英国人或美国人。这些人大多很友好,可我对劳伦斯说,“我不喜欢说假话。告诉他们,我们还没有结婚,也许,当他们知道这个情况后就不再会喜欢我们了。”
  有那么一个信奉天主教的漂亮小姐亨廷顿,就为此而十分忧伤。“我很喜欢你们两个,”她后来写信对我们说,“我自己觉得你们很不错。可我不得不对你们说:我相信你们错了,你们在一起生活是一个错误,一种罪孽。”她是那么地忧伤以致我都替她难过起来,因为她本人也曾面临过同样的问题,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而我还是兴高采烈、满怀希望地接受了我自己,因为在我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直至今天我还不能明白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社会价值,整个社会游戏又意味着什么。对我来说,社会标准从来都是不存在的,社会游戏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在菲谢利诺度过的那个冬天非常愉快。其间,劳伦斯写了《虹》。当时书名暂定为《姐妹们》。记得当时加尼特读了《虹》的手稿,对它不那么欣赏。为此,劳伦斯十分沮丧,认为加尼特没能跟上他的思路。我对他说:“你是在打破旧的标准,开创新的天地。”有人说我毁了劳伦斯的天才,我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劳伦斯总是那么忙忙碌碌,他教了我不少歌,我们在傍晚时分一起歌唱。他喜欢我嘹亮的嗓子。他自己唱起来声音很轻,但是,他是这样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他以一种令人赞叹不已的方法绝妙地传达了歌的音乐和精神。
  我们也在一起绘画。他作画时是那么地专心致志。用嘴舔一下笔,迅捷地画在纸上,完全沉浸在自己所做的一切之中,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漫不经心地瞎涂一气,纯粹开开心而已。
  我还记得我们的钢琴从斯培西亚运到那天的情景。大海上飘来一叶小舟,在海岬周围起伏波动。三个意大利人惊慌失措,生怕弄翻了船,把钢琴沉入海底。我们对此不无同情,因为那情景确实十分危险。最后,他们终于将钢琴搬上了海滩,把它抬到了我们住的别墅里。一路抬还一路欢快地喊叫着。
  圣诞节来了。艾丽德家里来了一大帮亲戚,大约有十二三个。晚上,他们和我们一起唱歌,显得十分舒坦自在。艾丽德的老母亲用古老的对唱形式唱起了法国民谣。英俊的路易吉也来了,他那从树上摘橄榄的动作实在引人入胜。还有那位爱恋上路易吉的姑娘马埃斯特罗。糟糕的是姑娘门第略高一级,而小伙子并不喜欢马埃斯特罗。我不知道他们最终结合了没有,但我知道悲剧总是不断出现的。悲剧就像顽症,时时缠住我们不放。我们已经超越了人类的、如果不是上帝的法则,我们得为此而付出代价。然而,世上还有一条永恒的法则:我们这些凡人是不允许得到太多的幸福的。我和劳伦斯在当时似乎已超越了人类幸福的尺度。据我所知,年轻时期的劳伦斯本可以十分幸福,那时,战争尚未摧毁他对人类文明的信仰。他有一种对同胞的深沉而自然的爱……可看到的却是他们的死气沉沉,他们机械式呆板的灵魂。
  我曾经问劳伦斯:“什么是文明?这个人为的、我无法理解的世界究竟是什么?”

    姚暨荣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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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新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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