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政 美国的梦想   》 第32节:个人与民主--中产阶级的国度(2)      李涛 Li Tao

  在美国历史里,独立战争被解释成人们为改善自己生活而进行的造反行动,北美人为了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大胆地抛弃了稳定感、依赖感和熟悉的生活方式。同样,孩子离家独立,也被当做一种形式上的"独立宣言",离家的孩子和投身独立战争中的人一样,也要抛弃稳定感、依赖感和熟悉的生活方式。美国人视独立战争中的将士为勇者,将孩子们的离家行动当做勇敢之举。而那些迟迟不能离开父母的人,则会被看做懦夫。
  离开家的人,要在不断地流动中找寻自己的幸福,流动关系着美国人个人价值的实现。美国人奔向西部,开拓边疆,探寻财富,建立新的家园,他们相信流动可以为他们制造更多飞黄腾达的机会和财富,得以让他们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美国人崇尚冒险家,一个四处漂流的人,不管是否建立起基业,他的生活本身就能让人肃然起敬。流动的人是敢于迎接未知挑战的人,是真正的勇者。
  在外国人眼中,流动已然是美国人的一种天性。
  美国诗人惠特曼写道:"快走,我们不能停留,不论那装满了货物的商店多么美好,不论那房子多么方便,我们都不能停留;不论那港口多么安全,不论那水域多么平静,我们都不能停泊;不论周围的世界对我们多么盛情欢迎,我们只能短暂地接受。" 惠特曼的诗是美国人流动性的最好写照。美国人有很多"流动英雄",那被惠特曼称为船长的林肯就是其中之一。用林肯自己的话说,他的童年就是"一部贫穷的简明编年史"。
  为了生存,林肯一家不断地迁徙。他们先是从肯塔基搬到印第安纳州,在印第安纳州又换了两次住址,林肯21岁时,林肯一家定居伊利诺伊州,此后,又搬了三次家。林肯的发迹史和林肯的搬家史浑然一体,或者说,林肯每搬一次家,就离成功更进一步。在肯塔基的林肯是个劈柴火的小孩;在印第安纳州的林肯是农场雇工、石匠、船工;在伊利诺伊州的林肯则是民兵、议员、律师、总统竞选者。最后,林肯成为美国总统,搬到了华盛顿。每一次搬迁,林肯一家都得到了比原先更好的生存环境,至少对林肯而言,他享受到更好的教育,眼界得以扩展,对生活的了解更加深入,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更多的政治机会。当他参与竞选时,不单是伊利诺伊州,肯塔基州和印第安纳州的人都会感叹"这家伙曾在我们这里生活过"。在美国,竞选也是流动的,竞选者必须四处走动拉拢选民。
  在美国人的观念中,迁徙不是简单地变换居住地点,而是要让自己的生活比原先的更加美好。反过来,人们若想让生活得以改善,迁徙必不可少。对美国人而言,流动即是地理的流动,也是社会的、经济的流动,它既和现实的需要紧密相连,也象征了个人的自由和独立。
  流动并非都是愉快的,以乐观著称的美国人,对流动的危险性更是有着切身的体会。
  "五月花"号上的清教徒在踏上北美大陆的第一个冬天里就死了大半,在西进运动中也有无数的美国人死于非命。地理的流动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并不总那么可观,可就算将这些关于流动的悲剧都考虑进去,美国还是对流动情有独钟。流动在其象征层面予以美国人的影响,比在现实层面上的还要深远。美国人在向外国人描述地道的美国生活时,十有八九会提到流动,两百多年来,美国人的流动故事都未曾中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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