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有许多男的经常说自己“惧内”,因为这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宣言,能够和周围人迅速打成一片。他们见过真正的凶老婆吗?
唐朝的时候,有一个叫做阮嵩的县令,他的老婆很凶。有一次,阮嵩在客厅里和客人喝酒的时候,叫一个女仆来唱歌助兴。就在这时,只见他的老婆披头散发,光着脚,露出手臂,拿着大刀冲进客厅。客人们都从逃生门逃走了,阮嵩吓得躲在座位下。
其实,我一直讨厌怕老婆的笑话。因为从这些笑话来看,那些怕老婆的男人胆小得惊人,应该什么人都怕,连向小贩买东西都要吓得半死。
在同一个历史时期,御史裴谈崇正在像一个专栏作家一样谈论怕老婆的问题——他老婆像凶悍的驴子,他自己也很怕她,说:“老婆可怕啊,天生可怕。当她年轻的时候,她看上去美得像个菩萨,我很敬畏她。后来她生了很多小孩,看上去就像九子魔母一样,哪儿有人不怕九子魔母呢?后来她五六十岁了,又重新开始化妆,眉毛画得太黑,看上去像鸠盘荼一样,有谁不怕鸠盘荼呢?”我也不知道鸠盘荼是谁,想来是一个脸上具有失败的化妆特征的传说人物。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凶老婆和长得不好看的老婆、喜欢唠叨的老婆,或者只是嗓门大的老婆是有本质区别的。
帮助后进丈夫
我看过古代题材的提线木偶剧,其中有一个嘴裂开的妇女木偶——她扮演“乐羊子的妻子”——我小时候坚信她的嘴是凶裂的,而不是摔裂的。
乐羊子从前不好好读书,逃学跑回家——可以理解,他还在青春期嘛——他老婆看到了没有说“小别似新婚”之类的话,而是大发雷霆,从织布机上走下来,不织布了。她说:“丝是从蚕茧里来的,我织一根都累得不得了,我累啊累的,满满织成了一匹。我今天要把它劈了,以后你出门也别穿衣服了。”
乐羊嬉皮笑脸地从怀里摸出一块金子,说:“老婆老婆,你看我刚刚捡到了一块金子。”他老婆破口大骂:“仁人不喝偷的水,志士不吃捡的馍。你看看你这个没出息的,快把这块破金子扔了,回房做作业去!”乐羊赶紧飞快地跑回房间。
楚庄王的老婆,也有很强的控制欲。楚庄王跟子沈在皇宫里讨论国事,忘记了时间。直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子沈才想起南瓜马车还等在外面,慌忙离开时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鞋子。楚庄王回到卧室,他老婆面色阴沉地坐在被子里,表情阴毒声音活泼地问道:“你们谈了些什么呀?都这么晚了!”楚庄王仔细回忆了他们的对话,发现没有实际性的内容,挥挥手说:“也没什么!”他老婆恶狠狠地说:“这个子沈不是好人,你以后不要和他玩了。他当官这么多年,推荐后宫美女还有一套,推荐贤能就不行了。这几年他推荐过几个人?你数啊!你数啊!”楚庄王为了避免数数,赶紧装睡。子沈听说了此事,吓得要死,赶紧推荐孙叔敖出来当官。
这些一心一意帮助后进丈夫的贤良妇女都被记录在古代妇女先进材料《列女传》上。我在这本血淋淋的书里,分辨出她们是些女权主义者——一点儿一点儿地试探着对丈夫凶,逐渐在态度上控制丈夫,不仅喜欢控制丈夫,还喜欢控制丈夫的朋友——通过控制丈夫,分得一点点控制周围世界的权——天哪,我的语气真像一个男的——这是不太夸张的女性控制欲,也有点儿可爱,因为她们把自己也控制得像一块牌坊一样沉稳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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