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自然 ：幽山美地
我们活着走出“死亡谷”，继续这次横越美利坚之旅的最后一站，来 到 了 加 利 福 尼 亚 州 中 部 的 幽 山 美 地 国 家 公 园。 这 个 公 园 的 原 文 是 YOSEMITE，我们的辞典音译为约塞米蒂，当地华人译作优胜美地或 幽山美地。我觉得“幽山美地”的译法也许不够标准，但很有情意。的 确，整座公园就是一片幽美的山地。位于内华达山脉，拥有一大片密密 丛丛的红杉林。我在本文中用过“高耸云霄”这个词，到了这里，看见 这些千年的参天古杉，以前用的这个词用在它们身上可谓“小巫见大巫”， 真不知再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它们更合适。在这一排排一列列的红杉中 有一株特别挺拔，大大地高出众多的群树，几乎连着天际，已经分不清 天与树两者之间是否还存有空间，好像也要把我吸纳其中。据说，这株 古杉已有数千年的树龄，举目仰望也未能窥见高耸的树梢，粗大的树干 刻下了久经岁月的深邃而宽大的皱纹，满目是灰油油的枝桠，绿森森的 大叶，以及透过浓密枝叶隙缝只见的一小片碧蓝的天空，轻风吹来，枝 叶摇曳，漫舞起一涟涟绿波。这树龄虽高，且历经风霜雨雪，但是如人 虽老，经历了种种磨难仍在“发挥余热”一样，繁茂着自己的枝与叶，深 藏 着 不 灭 的 树 魂。 这 株 古 树 高 达 270 多 英 尺， 树 围 超 达 100 英 尺， 我 们 四 人 尽 情 去拥抱它那壮大身躯， 未 能 抱 及 三 分 之 一， 恐怕 10 人也环抱不过 来 吧。 这 是 目 前 所 发 现 的 世 界 第 一 巨 杉。 它有如一个魁伟的大 将 军， 率 领 一 支 排 列 整齐的军队在镇守着这片山林，显示出勃勃的英姿，让人感受到它浑身仍充满着年轻似的生 命力，坚持地存活下来，而且活得更有价值和意义。我为它的精神和力 量所感动，从内心底里发出对生命的礼赞。
走在无涯的树海中，来到了一座观瀑台，观赏约塞米蒂瀑布。这一瀑布由上下两瀑布组成，两条水道从树林掩映下的悬岩飞流直下，与直耸云天的巨木形成两种背道而驰的力量，既给人一种强烈的紧张感，也 给人带来一种大自然发挥自己的自由和生命力的震撼。这两层瀑布，有 的气壮如虹，从高高悬岩垂直下冲，又腾升起冲天的水雾，飙升到比原 来更高的天空；有的修长细瘦，透过交错的林木，轻盈潇洒，飘然而下， 有如在山谷挂上一块飘忽着的细长锻锦，层次丰富的瀑布也以其无比壮 美又无比幽远的风姿，展现在人们的眼前，实是让人目不暇接，给人一 种大自然的美感。我们行走在山谷林间，或近或远都可以看到形态多变 的大大小小的瀑布，还可以听到或高或低的瀑声的回响。
胜利地结束了这次横越美利坚之旅，在写这篇文章向大自然倾诉衷 情的时候，仿佛大自然还在频频向我呼唤。我忘记不了饱览的一处处的 奇景，更忘记不了大自然给我的人生启迪，我们要拥抱自然，更要亲近 自然。正如一位自然科学家所说的：
这里的大自然循着一条极为规律而严格的原则在运行，人在此地， 与天地合一，成为自然生态系统中的一分子，与芸芸众生没有差别。
是的，我历尽人生的体验：人类终归要顺从自然，回归自然，与自 然交融。
现在我认识和体味到大自然的生命如何按照自己极为规律而严格的 原则运动，人类也像大自然，芸芸众生。人不是靠鬼神，也不是靠人神， 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律动自己的生命 ! 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构建一个完 美的世界 !
走完横越美利坚的旅程，深感人存活一天，也要像天地永恒地搏动 着生命一样，搏动自己的生命。我的心头不禁涌上了一股走向成熟的喜悦。
(1991 年写于旧金山，2001 年深秋修改于弗利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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