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思考 》 天命所歸是大國   》 第31節：31      王小東 Wang Xiaodong

　　我的這篇文章，就是想幫助西方人多多少少瞭解一點中國的一般人——當然主要就是漢人了——對於西藏問題的一些看法，以及由西藏問題而導致的對西方人的看法。當然，有些人會質疑我憑什麽說這些看法就是中國一般人的看法——我沒有做民意調查，我的這篇文章也不是學術性的。但即使我作了嚴格隨機抽樣的民意調查，寫成學術形式的文章，同樣的質疑還會存在。但我想，今年三四月份所發生的事情本身就是我在下面將介紹的那些觀點是中國一般人的觀點的最好證據。據說，今年三四月份發生的事情使得不少西方人很“震驚”。其實，如果他們對於中國人的想法有更多一點的瞭解，就不會感到“震驚”了。
　　二、中國一般人對於西藏文化、藏族同胞和西藏問題的看法
　　在西方有一個很流行的說法，就是漢族人在消滅藏族文化，這至少不是大多數漢族人的本意。毋庸置疑，一般的漢族工人或農民，不太瞭解藏族文化，他們也許並不熱愛藏族文化，但也絶不會對於藏族文化有什麽惡意，他們衹是不瞭解，不關心。而在中國的中産階級及以上階層中，現在流行的恰恰是對於西藏文化的熱愛。有關西藏文化，特別是藏傳佛教的書十分暢銷，西藏的藝術品受到這個階層的追捧。在北京，西藏藝術品商店開了一傢又一傢，生意十分興隆。2008年3月份的事件對此也沒有任何影響，與在互聯網上反復出現抵製西方商品或企業的呼聲形成鮮明對照，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抵製藏族的任何東西的呼聲，漢族人對於這個問題連想都沒有想過。我本人喜歡佛像。我知道，在北京，出售最精美，也是最昂貴的佛像的商店在最繁華的王府井，在著名的、租金十分昂貴的工藝美術大廈裏面，叫做“金色寶藏”（似乎得名於西藏在北京的一次同名的文化藝術展覽），裏面雖然也銷售漢傳佛像，但主要是銷售藏傳佛像。這個店的佛像相當昂貴，但生意仍舊很不錯，它居然在同在王府井，租金更為昂貴的東方廣場開了第二傢店。就我本人來說，我的佛像中衹有一尊是漢傳佛像，其餘皆為藏傳佛像，另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藏族藝術品。在我看來，藏族的文化很有靈氣，很有一種宗教神秘感，這是今天的漢族文化乃至西方文化中都缺乏的，所以，我很喜歡藏族文化。我想，很多熱愛藏族文化的中國人跟我的這種感受是一樣的，也許為藏族文化所吸引的西方人也是這種感受。中國著名的西藏問題專傢王力雄先生曾經勸維吾爾族同胞學習一下藏族同胞，以本民族的文化魅力來折服占中國人口絶大多數的漢族人，這說明王力雄先生這個西藏問題的專傢也是深知漢族人對於西藏文化的熱愛的。
　　毋庸諱言，漢族人雖然喜歡西藏的傳統文化，但在漢族人眼中，西藏確實是個在現代化方面落後了的地方，在科學技術上落後，在經濟上不發達，西藏傳統的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不要說以現代的西方標準看是落後的，不夠人道的，即使是以中國古代文化的標準看，也是落後的，不夠人道的。這一點可能和一部分好萊塢明星們認為西藏傳統社會是一個高度和諧的社會的看法大相徑庭。西方人也許會說，這是中國的共産黨政府“洗腦”的結果。在我小的時候，中國的共産黨是有這樣的說法，但在最近30年中，中國共産黨已經很少很少提及這方面的事情，衹是在2008年春季的事件中，又提及了這方面的事情，但時間很短，也很有節制。現在的中國人，特別是熟悉網絡的年輕人，以及年齡稍大，卻屬於中産階級及以上階層者，往往是從多種來源獲取信息，並通過自己的比對來得出結論的。王力雄先生寫過一本名叫《天葬：西藏的命運》的書，這本書不能在中國大陸的書店裏銷售，但從網上卻可以很容易下載。在這本書裏面，王力雄先生一定程度上顯然是在為西藏過去的政治制度辯護的，即使如此，我認為讀者從他的書裏得出的結論不會與前面所說的漢族人的普遍看法有大的不同。然而，漢族人的這種看法並不會形成他們對於藏族人的敵意，實際上形成的是一種對於藏族人有點居高臨下，有點保護並訓導小弟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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