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些,在当代几乎形成一致的公论,不容置疑,也成了女性解放的当然要求和飘扬的旗帜。
然而,固不必说存在就是合理,但如果平心去想,这些德目或者妇道,真的都仅仅是为了男人自己吗?我不这么认为。
中国传统社会是一个以血缘为纽带构织而成的宗族社会,是一个以伦理为本位的家国。小而言之是家,推而广之是国,家国一体。那么,既然是以血缘为纽带,首先就要确保血缘的纯洁。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观点固然武断了一些、绝对了一些,但未必就没有一点道理。
而众所周知,女性既担负着作为一个妻子的责任,同时还要担负一个母亲的责任。如果说前者只属于一个男人,那么后者则关系到整个家族,推而言之,关系一个种族、民族。无论是从生物学上还是社会学上来看,母亲这个角色都太重要了。倘若一个女人完全无所顾忌,像原始初民那样群婚杂交,那么,可想而知,不仅这个家族的血统无法确保纯洁性,而且还有灭种亡族的可能性。
从史籍来看,古代男女两性关系的建立也是效仿天地秩序的,所谓“天尊地卑,乾坤定矣”、“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就是以天地对应男女,而尊卑并非后世所说的贵贱,而是以地来比女性,即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就是因为女性好比大地,养育了万物,养育了人类。是故,作为妻子的女性,又常常要求是丈夫的好帮手、贤内助,在男性,也是应先把妻子摆在第一位。像文王那样,“刑于寡妻,至于兄弟”,就是要以礼法对待妻子和兄弟,“以御邦家”。
因此,《诗经》的女性画廊里,所展现的周代社会男女交往的原始生活画卷,表现出的是对人的生命本体的尊崇和对人的个体价值的强烈追求。《诗经》塑造的那么多的丰富多彩的女性形象:或者纯真烂漫,或者哀婉悲戚;或者情意绵长,或者懦弱痴情;或者热情泼辣,或者彷徨疑惧,其个性都是非常鲜明的,这也表明古人并没有否定女性的个性存在,而是相反。而且,既歌颂了女性的外在美,又充分表现了她们的内在美,更多的还是内外兼修,脱去了后世女性的脂粉味和媚俗气。这也是《诗经》之所以深受人们喜爱的主要原因。
另一方面,古代有思想的君子也肯定人性的天然的因素,如认识到“饮食男妇,人之大欲存焉”。而在这一基础上,提出了一个“度”的规范,过分了就是淫。
可见,贞节观念并非仅仅是出于男人自私,而其中实有深厚的人类学、社会学的根子。作为一个伦理本位的社会,赋予女性以德、以贞节、孝顺等要求,我觉得实在是自然不过的了。如果仅仅出于男女两性的自然本能,而放纵对两性伦理上的要求,人类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不敢想像。
正是出于对女性这种角色的重要性的认识,古人才爱之惟恐歌之咏之不及,恨之惟恐咒之骂之而不足。
新台:扒灰党的党章
新台有泚,河水瀰瀰。燕婉之求,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邶风·新台
读过《红楼梦》的人,大多知道贾府里有个忠于主子的奴才叫焦大的,他一句话道出了贾府的真相:“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养叔子。”事实上,贾府只是一个缩影。倘若阎王爷有心,也在阴界电视台搞一个选秀活动,把历史上所有的类似事件作一番盘点,让扒灰的站左边,养小叔子的站右边,然后按其精彩程度搞一个排行榜。我想这样的活动,电视台是一定会收到无数的广告订单和史无前例的收视率的。
无疑,这首《新台》是应该位列排行榜第一的。
说实话,这首诗假如依照现代人的读法,洗去其历史背景,我估计能读懂的人可能极少,除了少数天才。比如,我就在众多的《诗经》译本中读到这样的解说,作者认为,这首诗是写女子对婚姻的不满,怨诉自己命运不好,嫁了个丑男子。好在这样高明的读法不多,那些原本不信《毛诗序》的“现代”专家,面对这些诗也不得不回到《毛诗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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