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会有那么多文人叹息自己生不逢时,没有被别人赏识,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独立生命的价值。
李白说:"一身独为客,万里无主人。
"行遍千山,这就是他的一生。
他可以一生为客,人人都不愿意做客子,都愿意有故乡归属,但李白不在乎,对他来讲,流浪也是一种归宿。
一生无主人,唯其无主,他才可以这样,他才真正能够做到"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这样一种仙风傲骨,一直是他的标志。
别把一生活成"符号"人的态度会决定他的生命。
如果说仕途是一座高山,面对这样的一个高山,怎么过去呢?面对这样的情况,中国的文人,大致可以分成三种状态。
第一种人应该占95%以上,就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在穿越山峦的隧道中蜗行摸索;有些人到了二分之一的地方,有些到了五分之四的地方。
屈原、杜甫、白居易……这些文人都是这样去穿越的。
他们家国担当,他们赤心报国,他们把天下兴亡都负在自己身上,他们崇高单纯,但他们的生命,其实是为了一种责任而陨落的。
所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把自己的一生活成一个"符号",这是绝大多数文人主动选择的。
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从那条隧道穿了出去,走到了另一端,比如陶渊明,比如王维,比如苏东坡。
他们是终于洞穿了这座山峦,走到那一端的时候,重新看见了赤子天尊,看到太阳的光明。
这样的路有长有短,陶渊明的路最短,八十三天,从官场中出来了。
苏东坡一生浮沉。
王维呢,从十八岁中进士,二十岁举大乐丞,做王右丞,然后矢志再上,最后几经浮沉,到一世末朝,再回来做到尚书右丞。
王维一生荣辱沧桑,到晚年写禅诗的时候,他说:"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对今天的人们,对所有在自己的职业岗位上辛苦劳作的人来讲,其实有很多的古人相伴,他们的日子也不轻松。
只有李白是没有进过隧道的人,他是从山上飞过去的。
因为他有一双翅膀,一边是酒,一边是诗,他可以凭借诗情酒力,从山上飞越而过。
终其一生,天真而光明,他是没有穿越过黑暗的人。
余光中先生的《梦李白》,我以为是当代诗中写得最好的。
余先生的诗说:"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半个盛唐怎么能成于一人之口呢?那是因为这个人心大呀!人终其一生,可以拥有很多职业,值得全心经营的只有一样东西,就是我们的生命。
我记得小的时候下围棋,开始学的时候,小心翼翼一个子点在那儿,啪,对手一个子跟上来,马上要紧紧地贴住,人家要再来封你一个眼,马上又紧紧地贴住。
所以刚开始学围棋的孩子,都是在那里"卷羊头",就那一小块,卷到最后是什么,这就是牛角尖,整个棋盘其他地方都放弃了。
再往下学,师傅会教你,你先要挂子,先要谋篇布局,把整个的格局做起来。
一块死了,可以还有别的眼可以做活,你总归有几块是可以做的。
这是什么呢?这就是生命的坐标。
所以我以为,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当下的职业和目前取得的成绩,而是你的生命还有其他的可能吗?人的一生,可能性的价值永远比确定性的要大。
其实,当我们说"我就是什么"的时候,就意味着放弃了很多的梦想。
《论语》中说"君子不器",器皿的器,说真君子不要把自己拘于一时,拘于一地。
我想"君子不器"包含两个概念:第一就是真君子,不要做一个固化的器皿,不再有新的造型;第二就是君子不要做一个小气之人,要大气。
很多概念我们都已经耳熟能详,但都真的做到了吗?很多时候,我们只是拥有了皮毛。
比如说,所谓"文化人",按《周易》的说法,所谓"文化",是"关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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