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早就听说中国军队中有这么一个苗族人的连队,能打能拼,先存了几分畏惧心理,没料到现在碰上了。日军仗着人多势众,蜂拥而上,气势不弱。龙六指不慌不忙,指挥几个在盟国陆军比赛中得过奖的神枪手,进行远距离射击,专挑举指挥刀的打,还没怎么交锋,上野手下两个大队长一死一伤。接着,龙鳞连发射排子枪,中距离杀伤日军。机枪留在最后才用,等大片日军汇拢到阵地前面十米以内时,龙鳞一声令下,几挺机枪同时喷火,把日军撩倒一大片。龙鳞连紧接着开始反冲锋。苗族士兵们高声喊叫着,身手迅猛异常。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连眼也不眨一下,照样奋勇向前。几千人的上野旅团连续冲了三次,也没冲出峡口。
狡猾的上野留了一手,趁着中国军队援兵未到,在黄昏再次发起进攻,等敢死队冲到距离龙鳞连阵地只有几十米时,他才指挥小钢炮把剩下的少量炮弹倾向守军阵地。
这一手实在毒辣,龙鳞连许多人被炸倒,龙六指也被一块弹片削掉了半片耳朵。冲在前面的日军,也有被自己的炮弹炸死炸伤的,上野称之为“玉石俱焚”。
日军以自己的士兵为挡箭牌,赶在中国大部队赶来之前,用所谓“神风攻击法”,突破了龙鳞连的阵地,冲出了峡口。
落日的余晖洒照山林,硝烟尚未散尽,龙六指按照苗族的风俗,为死去的战友们举行葬礼。
英勇顽强的龙鳞连,作为湖南人浴血抗战的一个缩影,永远定格在历史的纪念册上。
湖南人永远值得为一件事而骄傲:雪峰山见证了日军投降的白旗。中日湘西会战一个月之后,中国抗战出现了一个戏剧性的场面:日本人在芷江准备向中国军队投降。
日本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派代表到芷江洽降,蒋介石派陆军总司令何应钦为全权代表,率领陆军总参谋长萧毅肃以及大批高级官员前往芷江受降。
芷江是湘西一个偏僻的小县城,但它又是自衡阳失守后正面战场中美的联合空军基地。这里山清水秀,景物宜人。
冈村宁次指定驻华日军副总参谋长今井武夫一行八人为洽降代表,乘坐日机抵达芷江机场。洽降会谈在七里桥空军俱乐部举行。今井逗留芷江五十二小时,萧毅肃先后交给他四份备忘录,今井献交了日军集结地区的军事地图。双方达成一项重要协议:国民党政府派出接收大员前往沦陷区,由日方做好一切准备。
为期三天的芷江洽降顺利结束。“七七事变”祸首之一的今井武夫谈到对于湖南战场的感受:“打湖南比打中国的任何一个省都吃力。我们几乎调集了在华日军最精锐的部队,但是,在湖南打了七年,该省七十八个县市,到今天宣布停战为止,我们实际占领的只有四十四个。湖南人确实与中国其他省的人不一样。后来我们才弄明白,这里是清朝曾国藩湘军的家乡。”
芷江洽降是抗日战争中一件具有重要意义的大事。国民政府在芷江机场南段七里桥磨溪口修建了“受降纪念坊”,以留传于世。
随后,中国战区日军投降签字仪式在南京正式举行。中国人民八年艰苦抗战,终以日本侵略者彻底失败而结束。
湖南地区日军的投降仪式在岳麓山下的湖南大学举行,日军代表第二十军司令官坂西一良中将向中方代表第四方面军司令王耀武递交投降书。在衡阳、长沙、岳阳等地区集结的日军部队共计七万零一百八十人,分别被解除武装。湖南的抗战取得了最后胜利。
湖南为抗日战争的胜利,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抗战八年,湖南就有七年处于战火之中,而且一直处于正面战场的前线。省会长沙经历了凤凰涅磐。常德、衡阳和湘西的几次会战,长久经月,战况惨烈,美丽的城市和村庄都遭到毁灭性的破坏。
湖南人在忍受巨大牺牲的同时,每年为抗战供给军棉七万担,军布三百多万匹,军粮一千万石,还调出各类物资接济邻省。八年中,湖南有一百七十五万人入伍,当兵的人数仅次于人口大省四川。湖南人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可歌可泣的抗敌御侮的篇章。
湖南人在面对侵略和欺侮的时候,从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们决不允许“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他们眼里糅不进沙子。他们在关键时刻冲锋在前,在生死关头决不后退。
这就是湖南人。
湖南人夏明翰的一首诗,揭示了湖南人死士精神的底蕴: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
连死都不怕,你说湖南人还怕什么?
连死都不放在眼里,还有什么吓得倒湖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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