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类 《詩經》心得   》 第30節:第三章(15)      劉緒義 Liu Xuyi

  雄雉: 誰動了我的帥哥
  雄雉於飛,泄泄其羽。我之懷矣,自詒伊阻。
  雄雉於飛,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實勞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曷雲能來?
  百爾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邶風·雄雉
  沿着《詩經》麯麯折折的畫廊,我從《邶風》一路走來,不由得感慨三千年前的女子,在詩人的歌詠中,充滿了那麽一種高潔、幽雅的美人氣質,處處洋溢着一股青春、純淨的素女情懷。那樣一種氣質,那樣一種情懷,顯示着女子在社會中的形象。誰說女子是尤物?誰說女人沒地位?非得把女性高高地捧上神龕,纔顯示女性與男人平等嗎?
  自古淑女以配君子,帥哥配美女。《雄雉》一詩中,便是以漂亮的雄雉起興,隱隱地對應詩中的主角,想必那也是一個娉婷的大傢閨秀。
  青春易逝,良宵苦短,是古今每一個愛情中的女子的感嘆。而這個時候,別人都在傢裏享着清福,獨獨把我的帥哥打發到外地出差,久久不歸。關山重重,音信不通。那時又沒有郵差,更沒有手機,良人在外,是生是死,能不操碎小女子的心嗎?(手機固然拉近了人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卻失去了許多的詩意。)
  戶外是漂亮的雄雉在瀟灑地飛啊飛,旁邊竟然有雌雉也應合着他,炫耀自己的羽毛。此情此景,我就想到了我的那衹“雄雉”,如今天各一方,他會不會也像這雄雉那樣,會不會也有誰動了我的雄雉?
  戶外那漂亮的雄雉在瀟灑地飛啊飛,他的下邊竟然有衹雌雉和他音聲相和,此時此刻,我的那衹“雄雉”卻不以半點音信慰藉我,實在讓我讓我勞神傷心。
  我望着日月交替,晝夜循環,悠悠不息,一如我心中的情思,綿綿無盡。遠在天涯的哥哥,什麽時候才能回到我的身旁?
  眼前的雄雉很快變成了朝廷裏那些所謂的君子的模樣了,就是你們這些老爺君子,毫不講德行,讓君子在野,小人在朝,要是你們不貪不妒,怎麽會幹出這麽多缺德事?怎麽會動我的帥哥?讓我的帥哥到外地去當差?
  這首詩的妙處,喬億說得極是:“《燕燕》、《雄雉》詩各四章,前三章纏綿悱惻,漢人猶能之;至後一章,萬萬不可企,蓋性術所流者異矣。”
  所謂“性術所流”,就是性情、人性之流變,人們失去了那種素樸而靈動的心智,自然也就寫不出這種句子來。
  前三章觸景生情,把自己思念的男人想像成一隻漂亮的雄雉,因而擔心有誰動了她心愛的人兒;末一章思緒一轉,眼前可愛的雄雉變成了惱恨的小人和“淫亂不恤國事”的國君的化身(“百爾君子”),於是把幽怨之火撒到他們頭上,顯示出一個女子的正氣和識見。
  讀《詩經》,兼讀毛氏說詩,頗為奇怪,古人為什麽總愛以女子的口氣來抒發詩人之志呢?《詩經》中那麽多女性形象,每一個都個性十足,絶不雷同,每一個都那麽可愛,絶對純潔,這到底意味着什麽?
  聯想到女人的另一面,即古代的人,又總愛把亡國的根源追溯到女人身上,把一些令人討厭的形象加諸於女性身上,說什麽紅顔禍水,夏之亡也,與妹喜喜歡聽“裂帛”有關;商紂之滅,滅於褒姒。諸如此類。說什麽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說什麽女人都是尤物等等,這又是為什麽?
  似乎,女人在男人心目中,幾近一種極端,要麽好得不得了,要麽壞得不行。一如我們今天,要麽把心目中的英雄說得是十分完美,要麽把敵人說得是一無是處,壞到透頂?這是一種很有意思的文化現象。這種文化現象是如何形成的呢?
  這是不是意味着,古代,至少在《詩經》時代,女人在人們心目中的位置太重要了?這樣一種強烈的愛憎,本身是不是就說明他們給社會帶來的影響十分重大?
  不妨看看,古人賦予女性的道德責任感有哪些內容呢?當然,首先在一個“德”字。女子無纔便是德。德就是後來的婦道,當然包括了很多方面的內容,比如婦道中的貞節、孝順等。這與後世恰恰形成鮮明的對照,古代從來不見把美看成是女子的一種必然要求。而婦道中的貞節、孝順等一嚮被現代的人們看成是男性加於女性身上的枷鎖,是男性自私的表現,也是男性話語權下的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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