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外一个男生却不是这样。当他看了《安娜·卡列尼娜》中有这样一段描写:有一天安娜和吉蒂一同走入餐厅,吉蒂想盖住安娜,因此在服装的款式、色彩上,哪怕是一个皱折都作了认真的研究。头上五光十色,脸上擦得又红又白。她以为所有的人都会注视她的仪容,没想到却无人理会,因为贵族太太小姐都这德性,她只好在一边坐冷板凳。安娜一出现却引起了不同凡响。她那天没有作任何修饰,照常穿着她平时最喜欢的一身黑色天鹅绒衣服。可是举座为之倾倒,所有视线都看她。这个男生就问我这一段是否有托尔斯泰的美学观点。我回答,的确有些作者的美学观点。这就叫冰清玉洁,光彩照人,朴素大方,也是一种美。用唐朝大诗人李白的诗讲,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为什么外国人欣赏中国的兰花?兰花出于幽谷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是一种东方的美。美是有格调的,不同的人格调也不尽相同。军人穿着整洁合体的军装走在街上,雄赳赳气昂昂,让人觉得很美;如果披着个衣裳,歪戴着帽子,那就不美。青年人也是如此,美与不美,不见得浑身上下打扮成"花大姐"。服装打扮端庄文雅大方,体现了中国的国情,就能使人产生美感;反之片面追求穿着发式的入时,以怪为美,就会俗不可耐,弄美为丑。
去年春节我到人民大会堂观看舞会,发现青年人的穿戴可跟过去被外国人讥笑为"黑蚂蚁、蓝蚂蚁"的时代相比不同了,从美学角度讲,可以说是服装美学的一大前进,当时我很高兴。忽然间进来了一位20多岁的女青年,穿着杏黄色的大喇叭裤,裤脚宽极了,人往前走,后面都用不着扫地;上身穿一件绿色的登山服,还敞着怀;头上顶着一个高高的白色"痰盂帽"(我给起的名),挎着红色的皮包,脚蹬一双翘着的高跟鞋。大装洋相,自鸣得意,令人不堪入目。我直摇头,可又没有权利说人家。这时一个刚跳完"华尔兹"舞的女青年边擦汗边用两眼的余光瞟了几下,说了三个字:"大傻青"!我忙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说:"就是不洋不土又洋又土的大土瘪。"这说明由于部分青年审美格调比较低,往往把腐朽当"时髦",视颓废为"新奇",盲目猎奇和仿效。对他们,不管阅读也好,服装也好,以及整个格调,老一代都要引导。
前段时间,我总听到青年人放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心里就烦。可报纸上还给敲边鼓,说什么《何日君再来》作者意图还是好的,主题也还不错,音乐听了还挺优美。有一天,我走到北展馆门前,看见一男一女,边走边唱《四季情相思》还边抠手心,说什么"我们看《三笑》看了八遍了"。我心想他哪有那么多青春可浪费的。那么多好电影、第一流的世界名著都不光顾,真不理解。记得前年我们学院一位老教授患肝癌,在他临终前我坐在他的身边说:"刘先生,你善自保重,会好的。"老先生说:"燕杰同志,我已经完了,你也不要以为我一生当中写了几部著作,在国内还有些影响,可是我还有六个计划没有完成。"说完老泪纵横,嚎啕大哭。这和一个小女孩丢了小手绢伤心地哭可不同,其声可哀。离开他,走在路上,我就想这么一个道理:谁也不要觉得自己的生命有多长。我十八九岁参加工作到现在,就像是昨天,而我距离那位老教授也不过几步之遥。要懂得生命、时间和光阴的价值。人生易老,生命的阶梯很快就会闪到自己的身后,去而不返。如若不珍惜,真像流水一样:濯足长流,抽足再入,已非前水。把脚放到河里,然后拔出来,再搁进去时,刚才的水永远永远成为过去完成时。犹如我刚才讲话的时间,谁纵有天大本事也不能把它再追回来。所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岁月当惜,寸阴必夺,一日不可虚度。诗人苏阿芒说:"电影是看不完的,电视也是看不够的,但是事业要求我分秒必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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