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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生活 》 柏楊聯袂夫人探究兩性人生:男左女右 》
第30節:女人的名字:強哉驕(1)
柏楊 Bai Yang
張香華 Zhang Xianghua
女人的名字:強哉驕
吾友歐文先生有一篇小說《李伯大夢》,男主角李伯先生,有一天上山打獵,看見一群穿着古裝的荷蘭移民在打九柱球,並且敬了他兩盅老酒。酒醒之後,回到故居一瞧,已面目全非。初上山時尚牙牙學語的小女兒已嫁人生子,原來尚在懷抱中的兒子,則長得跟自己一樣的高,而且一樣的好吃懶做。老朋友有的死運亨通,去閻王殿報了到。有的官運亨通,去華盛頓當了參議員。當年爬在他肩上翻筋鬥,跟在他屁股後追逐吆喝的一些頑童,現在全成了有選舉權的美利堅合衆國公民,使他恍如隔世,不勝瞪眼。衹有一件差堪告慰的事,就是他那花樣百出的妻,在他上山不久的一天,嚮一個小販光火,而終於一命歸陰。
常有些朋友拿柏楊先生跟李伯先生相比,問曰:"老頭,你雖然沒喝荷蘭酒,可是恍如隔世則一,李伯的感受我們已知道啦,你一去十載,可覺得臺北有啥改變也哉?"嗚呼,越來越擠,汽車越來越排長竜,錢越來越不值錢。然而,仔細想起來這都沒啥,柏老久經滄桑,見怪不怪,其怪自敗,衹有一樣使我花容失色的就是女人。蓋從前是男人看女人,現在則是女人看男人;從前是男人追女人,現在則是女人追男人;從前是男人潑皮,現在則是女人的臉皮似乎更厚(以致連鬍子都長不出);從前是男人赤膊上陣,闖五關、斬六將、獻身事業,現在的女人則十指尖尖,猶如鋼爪,把男人抓得呼天搶地。於是,柏老喟然嘆曰:"女人,你的名字:強哉驕。"
"強哉驕"是吾友孔丘先生發明有的,在儒書裏,他閣下詩興大發,冒出來一連串的"強哉驕","君子和而不流,強哉驕。中立而不依,強哉驕。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驕。國無道,至死不倚,強哉驕。"柏楊先生因而套之,不過是趕着何仙姑叫二姨,沾點仙氣兒,以便流傳萬年,傢喻戶曉。有人說,孔丘先生用的是"矯",而不是"驕",老頭何得亂改。問題就出在這裏,學問龐大之士,啥都敢改,我老人傢還是小改,一旦自以為可以一手遮天,我還要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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